林黛玉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她偷偷又瞧了谢染一眼,见他还盯着自己,便囫囵着说道,“原先也不想同他说话的。只是梅花快开了,想等一会子,看看这慈云寺中的红梅究竟是何种模样。”
她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暗暗默念,希望赶快下一场梅花雨来。
果然,她心中只暗想了一会儿,枝头刚刚绽放不久的花瓣,顷刻间顿时纷纷坠落枝头,细小的红色花瓣落下来,宛如一场漫天的红雨。
“快看!”林黛玉拉住谢染的袖子,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欢喜地指着枝头叫道,“这风吹得可真是时候!”
洁白的雪粒在空中飘洒,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与漫天的花瓣融合一体。
谢染被林黛玉一拉,脚步顺势往前走了一步,也仰头看着天上的花瓣雨。
蜡梅亦是惊喜地叫出声来,“果真开花了!小姐方才叫奴婢瞧着,奴婢还不信呢,如今倒真真是……”她绞尽脑汁苦想了一阵,觉得如今在慈云寺里,还是说菩萨比较好,便将话接下去,“如今看起来,倒真真是活菩萨呢!”
林黛玉佯装羞恼地看了她一眼,“我怎么能与菩萨相比呢?”
“梅花仙子!”蜡梅转头一想,点了点头道,“小姐这般姿容,应是瑶池里的梅花仙子才当得上。”
她也没见过什么劳什子瑶池,抑或梅花仙子,不过是幼年听老人讲的故事罢了。不过今日所见所闻,倒真让她信了自家小姐有通天之能,宛若天仙下凡一般。
林黛玉转过头悄悄打量着谢染的神情,果然他的脸色也柔和了许多,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却深邃了许多,还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
只见谢染伸开手,接了几片花瓣,轻轻握在掌心,又转过头一本正经地道,“小王唐突,竟不知姑娘原是瑶池里的梅花仙子,如若有所冒犯,还望仙子海涵。”
林黛玉看着他眸中带笑的模样,心里喜不自禁,面上也故作姿态道,“好了好了,念你这个凡人不懂规矩,本仙姑且饶恕你有眼不识泰山,若是……唔!“
谢染见她一副娇憨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林黛玉说得正起兴,忽然被一张柔软的嘴唇堵住了,登时脸庞发热,迷迷糊糊地被他撬开了唇舌。
不知过了多久,谢染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林黛玉,看着她满脸红晕的软在怀里,仍旧打趣道,“若是什么?仙子要拿小王如何?”
林黛玉的唇上还沾着那一丝清冽的气息,一时还未回过神来,“啊?”
等她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才又羞又恼地轻轻推了谢染一把,“你惯会拿我取笑。”
两人正说着话,已经到了慈云寺里太后的居所之处,便先进去行礼。太后与老王妃还正说着话,见他两个进来,一时间都有些惊讶。
太后看着谢染满身风雪的模样,对林黛玉笑道,“让你出去走走,竟捡了个雪人儿回来。这雪人儿也没个斗篷,看起来倒像是白头翁了。”
林黛玉扭头一看,果不其然,谢染的衣襟上都沾了雪粒子。谢染将那件狐裘大氅给她披上了,自己却衣襟单薄,看着也格外冷些。谢染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反握住她的手道,“不妨事。”
又抬头对太后笑道,“太后还是如此妙语连珠。”说得太后和老王妃都一齐笑起来。
等到林黛玉也将大氅解了下来,两个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围着炭盆子烤火,太后才缓缓道,“今日哀家叫了嘉禾过来,实在另有所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