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苑林思来想去一整天,海岛上发生的事情已超出正常范畴,不能不了了之。他不敢告诉老太太,不如先知会家长一声。

    林成碧工作忙,他特意等到晚上,刚爬上天台梁承就回来了。

    此刻说出口,乔苑林却迟迟没有行动。他喝了药,退了烧,可以再给这位业余的“梁医生”一次机会。

    他静等着,然而梁承自顾自地摆弄起一棵兰花。

    “喂,”乔苑林说,“如果你能合理解释在岛上的行为……”

    梁承打断他:“不能。”

    乔苑林愣了几秒:“我妈很难对付的,而且很听我的话。”

    梁承说:“那我要听听你怎么形容我。”

    乔苑林道:“就实话实说呗,修辞都不给你用。”

    “那你打吧。”梁承说,“除非你不敢当着我的面打。”

    乔苑林的少年心性一下子顶上来,干坏事的又不是他,为什么不敢?

    他拨通了林成碧的号码,响了五六声,林成碧的声音钻入耳蜗:“喂,苑林?”

    这是父母离婚后乔苑林第一次联系林成碧,他怔忡顷刻,仿佛好久好久没听到对方说话了,一些情绪弥漫上来。

    林成碧又叫了一遍:“苑林?”

    乔苑林赶忙回应:“妈。”

    林成碧问:“怎么了,打给我有事情?”

    乔苑林“嗯”一声:“妈,你下班了没有?”

    “还没。”林成碧嗓音微哑,语速稍快,“还在台里,要开个会,你没有急事的话改天再说,写完功课早点睡觉。”

    乔苑林说:“我有事。”

    他并不想挂断,或许梁承的事只是借口,他就是为了满足打给林成碧的私心。

    “什么事?”林成碧问。

    乔苑林说:“我来姥姥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