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的秋雨还在不紧不慢地飘洒着,自入秋以来,邺京城像戳漏了天河似的。
此时,坐在福宁宫中的赵弘正在大发雷霆。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官场上公开的秘密——钱粮数据造假。
皇太孙赵无忌和诸葛亮、刘晔、杨铭、顾雍、陆逊、张任,尤其是户部尚书步骘都静若寒蝉的站在赵弘面前。整个福宁宫中静得让人心中发毛。
“我问你们,我问你们!”赵弘指着在场的所有人问道:“这些烂事情,你们先知道不知道!步骘,你是户部尚书,这事你怎么说?”
“陛下,微臣……微臣……微臣也不是全知……”步骘跪在赵弘的面前,不敢说假话,真话他也不敢全说
“那就是说你知道了?”赵弘说话的声调虽然放轻了些,但是步骘听来,却是阴森可怖。
“不……不……微臣不是全知……”步骘诚惶诚恐的道。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说给大家伙都听听。”
步骘看了看众人,然后道:“回禀陛下,按照规定,每年秋收以后各州的州牧和各地的太守、郡守便得派计吏到户部核算钱粮军需等账目,数目琐碎奇零……”
赵弘将手一挥:“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他们这样的做假账,这样的欺下瞒上,这样的误国误民,你为什么不禀报!”
步骘道:“陛下,不是微臣不禀报,而是微臣一旦禀报了,那……那……”
“那什么那?”赵弘道:“事情都到了今日的局面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说!”步骘心中暗道:“既然事情到了今日这一步,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只有实话实说了。”于是道:“回禀陛下,因为个州、郡、县账目琐碎奇零,县要与郡合,郡要与州合,州要与部合,如此才算是手续完备,如果严格遵守,钱谷数字有分毫升合不符合,整个报销册便被驳回,得重新填造。郡县距离州府也还不远,可是各州治所,离京远的六七千里,近的也是三四千里,册子重造不打紧,要有衙门的印才算合法,为了盖这颗印,来回时间就得一年半载,这样岂不误了朝廷的大事?为了免得误事,也为了减
除来回奔走的麻烦,计吏照例都带有预先备好的空印文书,遇有部驳,随时填用。”
赵弘听了这话,冷冷的一笑道:“那照你这样说,是我在鸡蛋里面挑骨头了?是我在误国误民了?”
“微臣不敢!”
“你已经敢了!”赵弘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微臣有罪。”
“你是想说我有罪,但是根子在你赵弘哪里吧?”
“微臣不敢……”赵弘不紧不慢的道:“那今天我就和你们说清楚了。朝廷的制度或许是有问题,但这决然不是官员弄虚作假,瞒上欺下的理由!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朝廷的制度有了问题,
你们应该主动提出来,而不是钻制度的空子,为自己撵财。我问你们——”赵弘这是再问所有的人:“你们说说,有没有人在里面损公肥私,贪赃枉法!”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做声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损公肥私,贪赃枉法是肯定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