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沈明……就算是他……
沉默的少女渐渐低下头去,眼中噙满了泪水。她从来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这么多年过来,早就已经习惯了。
只要放弃就好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并不是非沈明不可,就算没有他,她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她就是这样过来的,就是这样长大的。
“花妤,你没事吧?”余晏担心的问,“我知道你不好受,我当初也说了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可你就是不听劝。”
“没事。”荣花妤抹掉眼泪,抬起头来微笑着说,“其实我跟他成亲只是缓兵之策,当初我们两个定下契约,他娶我,我为他治眼睛,我们之间就是交易的关系。”
余晏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了,我可没那么傻,难道我会爱上一个素未平生的陌生人吗?”荣花妤笑着拍掉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真的喜欢他,可是跟荣家比,我也不会选他的。”
她极度理性的告诉自己,忍着心痛也要明确自己的想法。
他留在苏州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赘婿,甚至没有自己的朋友和事业,回到祁州不但能继承家产,还有亲人朋友陪伴在身边,那里才是他的天地。
看荣花妤态度坚决,余晏稍微松了口气,小声说:“你眼睛都哭红了,要不然先去我那儿待一会儿?”
荣花妤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了,笑道:“好啊,我也好久都没去见他们了,也不知道你坊里的乐师技艺有没有精湛些。”
余晏点点头,安慰她:“你日后必有良缘,至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放手吧。”
不属于她。
“哥哥说的对,这个道理我很早就知道了。”荣花妤微笑着,心里却是痛的像要被撕裂了一样,手指扣在掌心里,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两辆马车一同转道去了清韵坊。
半夜时分,荣花妤依旧未归。
守着冰凉的床榻,沈明睡得很不安稳,盯着头顶的床帐,不知如何对荣花妤开口。
外头传来敲门声,他慌忙坐起身来去扯床头的衣服,听到的却是林笙的声音。
“公子,荣小姐她……她说她的一个旧相识突然病得厉害,今夜要留在那里照顾他,就不回来了。”
“旧相识?”沈明披了衣服起床,打开门厉声道,“是谁来传的话,她现在在哪儿?”
林笙心慌不已,半跪下去,颤声道:“是大夫人见小姐未归,让桑珠带人去寻,桑珠回来传的话。荣小姐现在在清韵坊后的民坊里,咱们手底下的人也去看了,她的确是在照顾一个乐师。”
“她一个有夫之妇,怎么会在大半夜留宿在一个男人家里?”沈明不敢相信,在他面前羞怯怯的少女,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没有分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