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少精神力使用，这句话，你是不是对我说过？”贺初年忽然停下来问。
江自流脚步一滞，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嗯，是说过……你想起来了？”
贺初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门外同样脸色小心翼翼的陆成璋：“只是觉得这句话耳熟……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这不盼着你想起来嘛。”陆成璋莫名心虚：“走吧，回去训练，第十个体式你已经掌握了，可以试试第十一式了。”
贺初年脚步一顿：“那个啥，我觉得我还有点不舒服，江医生你再给我检查检查？”
“不用了，你好得很！”陆成璋一把揽过贺初年的肩膀，半拥半推着他往前走：“再说了，懒病也没得治……”
“我一天天从睁开眼到闭上眼，除了吃饭就是训练，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样用的……”贺初年甩开他，自己一脸颓丧地朝前走。
“那你还想干点什么？”陆成璋跟上来，手试探着重新搭在他肩膀上。
“打游戏、看电影、喝酒、按摩……干什么都行。”
前面的他都懂，可……“按摩？”陆成璋眼睛眯了眯。
“休闲中心有个按摩馆啊，馆里的小姐姐手艺特别棒——咦，我怎么记得这个？”
“所以你脑子里都装的这个？”陆成璋暗暗磨牙：“哪个小姐姐，让你这样了都还记得？”
“鹅蛋脸，眼睛很大，手劲儿也很大——剩下就……不记得了。”
事实上，这些散碎的记忆像肥皂泡一样，他刚感知到，一触碰，就破灭了。
贺初年心神乱了一瞬，他感觉自己陷入一个可怕的悖论：他不记起，就不会遗忘，而他如果记起，这段记忆反而可能永久被吞噬掉？
真是荒诞。
像个不好笑的笑话。
“陆成璋，我不记得你，你介意吗？”
“啊？”陆成璋正想着以什么理由整顿下游隼号的休闲部，并未注意到贺初年脸色的变化。以至于训练室门关合之后，他忽然被贺初年一把摁在门上，都没反应过来。
“其实，我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
贺初年贴近他，将头侧过来，英挺的鼻梁几乎擦着他的下颌，说话时，嘴唇轻轻擦过他的喉结，似有还无的触感让陆成璋整个人微微战栗：“现在……不行，阿年……”
他用祈求的语气说着拒绝的话，却更像对贺初年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