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底下还没有新的人被叫上去。

    程不遇身边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主播,小男孩很瘦,一边等一边小声哭。

    程不遇给他递了一张纸巾。

    他不太关心别人的事,也没说别的话,那小男孩接过去,说了声谢谢,随后哭声小了一些。

    旁边有几个主播过来问了问,程不遇听见了大致的来龙去脉:这个男孩子是游戏区的,家里穷,父母都是残疾人,他平时靠直播打游戏给家里补贴,但今年年初,鲸鱼平台不知道为什么把他的直播间封了,反复申诉无果,于是只有孤身一人来到敬城,希望能够解封。

    而且由于未成年,他没有合同,只有平台基础分成。

    鲸鱼直播是全平台垄断,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男孩鼓起勇气问了一下排号。

    负责预约事务的男助理非常不耐烦:“都说了,小主播的合同能走线上就走线上,我们这么安排不要时间成本啊?到你们了,会叫号的。”

    程不遇看了看自己的号,是个位数,这个男孩的已经排到了三十开外了。

    他说:“你跟我换一下号吧。”

    小男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看见程不遇已经把号码牌拿走了,塞过来一个排号靠前的牌子。

    他没什么表情,眉眼甚至有些懒散,虽然冻得脸色苍白,也依然掩不去他清冷艳丽的眉眼。

    小男孩一瞬间呆住了,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程不遇已经转了过去,戴上了耳机,看着非常冷淡,是生人勿进的样子。

    小男孩也不敢说话了。

    预约叫号仍然没有动,大厅正中,挂着一个LED宣传屏,上面滚动播放着平台招聘宣传片,各个高层都有出镜。

    旁边的小主播们静了一会儿,开始百无聊赖看这个视频,彼此小声指着:“哇!石亭来鲸鱼直播当执行总裁了?他不是程氏公司的?”

    “对,我记得他,也是程氏皇帝班的,顾如琢的二师弟,之前唱老生的,不过这几年就搞金融去了。”

    “程氏皇帝班”就是指程方雪教出来的五个弟子,资源互通,感情极好,几人在一起,几乎在业内叱咤风云。他们这些半只脚在传媒圈的,对他们的关注自然已经不止人气那么简单。

    另一个人又猜:“那顾如琢会不会来?这意思是顾程派系要插手这个平台了是吗?”

    “不知道……没搜到什么消息啊。”另一个人嘟哝着。

    雨越下越大,今日预约通道已经关闭,这一片工作区也停止放行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