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元清与中年道士终于赶回来时，府衙边上已经沸沸扬扬了。
“那女子死得可惨了，听说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呢，都给剥了下来……”
“天爷啊，这谁干的呀，这么歹毒？”
“听说那女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自己害了别人性命，剥了其他女子的人皮，现在就遭报应了！”
“哪里是什么报应哟，大牢里面看管得那样严实，依我看啊，一准是鬼魂索命来了！”
“那这鬼魂索命，凶残至此，会不会再害了旁人啊？这一年来城中落水了那么多女子，咱们会不会也被盯上了啊？快些找道士和尚收了那妖孽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
元清的脚步顿住了，听着耳畔众人的议论，一时之间，他不知自己应当如何是好。
阿姊已化身为厉鬼，若说因果，赵卿卿害了她，如今她亦杀了赵卿卿，一报还一报，按理来说这因果就消了，不必有什么恶果。
可依照梦境中的线索分析，先前城中落水遇难的女子，极大可能也是阿姊的手笔。不论她本意如何，最终却是害了不少无辜性命，这样的罪孽……
元清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仰了仰头，努力不再让眼泪掉出来。
归根结底，阿姊一生的不幸与自己幼时的那场任性难逃干系。倘若这些罪孽的后果不可避免——那么，这一切就让自己来承担罢！
元清坚定了目光，拨开重重人流，到了府衙门口打算进去，却被衙役阻拦了下来。
“府衙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我是云阳陈家的人，那犯妇赵卿卿假冒的，乃是我嫡亲的阿姊。”元清朗声道：“如今她既死了，我必是要探个明白的！”
衙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使人前去禀报请示。过了一会儿，衙役们得了命令后终于放了元清进去，中年道士自然也跟在身后挤了进去。
进去后，二人意外地发现青阳观观主玄镜道长竟也在此。玄镜向他们点头示意，二人回之以礼。
这时，府衙里的一位官员走了过来，上下扫视了元清一眼，满眼都是怀疑，皱着眉头道：“你说你是云阳陈家的人？可有什么凭证？”
元清摇了摇头，却还在想着该如何解释才能使他信服。
那官员脸色立时就不好了：“本官还从未听闻，云阳陈家还有出家做了道士的！如今你既拿不出凭证，那本官也就只能当你是假冒者了！”
说着，他招手示意：“来人！即刻将这二人轰出去！倘若再有刁民敢混进来打扰官府办案，一律从重处置！”
几位衙役当即过来轰人。中年道士却不服气了，指向玄镜，同那官员分辩：“那他凭什么能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