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你原名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音,只是听起来情绪却似乎有些激动。
元清回头一看,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年纪不算很大,但头发已有些变白了。这位中年男子定定地看着元清,用目光紧紧地描摹着他面上的轮廓。
男子一双眼已微微泛红,面上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元清,内心满是期盼,却又害怕又是一场空。
“老爷您来啦!我正打算向您汇报呢,此人竟敢……”陈家那位先生见到中年男子,立时就毕恭毕敬了。因着先前被耽搁尚未查明案情,他便打算先秉明了这假冒之人。
“闭嘴!”中年男子难得失了仪态,只紧紧地看向元清,眼中的期盼几乎快要浸润而出:“我要听这位小友说!”
见此情形,元清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之间,他脑海中有刹那的空白,随后控制不住地磕磕绊绊道:“我……我原名……陈启昭。”
中年男子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伸出手想要触碰元清,却又害怕引起他的反感,又缩回了手。他颤声道:“我……我能看看你的右手手臂吗?”
元清微怔着点了点头,配合地挽起了右手的衣袖,露出了上臂。
看着元清右手手臂上方那一道约莫一寸长的伤疤,中年男子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昭哥儿……昭哥儿……”
“十余年了!为父终于找到你了啊……”中年男子掩面,终于泣不成声。
自从当年幼子被掠卖,及至今日,竟已有十余年了!
这些年来,父母含恨而逝,遗憾不能在临去前再见昭哥儿一面;妻子悲痛,郁结于心以至伤了身子;女儿……女儿……因此被家中责难,忽视多年,如今竟教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痛载?
其实,全家上下谁都知道,当初之事如何能责怪绾姐儿?彼时的她也不过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啊!
自己与妻子相濡以沫数十年,最是知晓她的心思。府中都说她因为昭哥儿失踪一事怪罪绾姐儿,这些年来一直不待见她。其实,自己清楚地知道,她并非如此,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绾姐儿罢了。
这十余年来,她一直怪罪着自己,痛恨着自己,也折磨着自己。
她恨自己从前太过纵容子女,才让他们成了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没能教他们认识到外面的危险。
她恨自己治府不严,这偌大一个府邸,下人仆役岂止百千?竟无一人能阻了幼子擅自离府。
她更恨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每每见到长女,便总是想起幼子,不知他身在何方,是否受难?如此这般,徒惹长女伤心难安,自己也愈加自责,倒不如不见的好。
只是谁也没能想到,如今终于找回了幼子,可是,却永远失去了长女。
——
“啊!所以说,小道长你当真是云阳陈家的人,并且还是我嫂嫂的嫡亲弟弟!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许文昱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