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下了雨,訇訇雷声闷在天边,由闪电劈开一道口子,雨便铺天盖地地倾泻下来,豆大的雨珠落在芭蕉叶上,弹起,再落在泥土里,形成小小的水洼。

    红色的卡宴驶过,溅起水珠。

    阮好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喊系统,懵了好大会儿才想起,系统已经走了。迟来的怅然在清晨的困倦中尤其清晰。再翻个身,手往旁边伸,又摸了个空。

    晏宁不在。

    找什么都找不到,更不爽了。

    阮好睁开眼。她在新家的房间比之‌前的要大,床自然也挑舒服的睡。装下她和晏宁两个人绰绰有余,所以她们昨天晚上睡得很纯情。

    晏宁是不敢逾矩,阮好是不忍心破坏那份迟来的纯情。

    说来也是好笑,她和晏宁热吻过,床也上过,纯情时刻却少得可怜。之‌前被关的那段时间她倒是想,结果没纯情两分钟就会滚到床上,最‌后累到没有精力去管纯不纯情。

    现在回来了,反而纯情了。

    她很晚才睡。

    隔着不远的距离,就是她喜欢的晏宁,暗夜的寂静里,她听到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清晰地与心跳共震。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隐在乌云里,酝酿着夏日里的一场雨,晏宁侧过了身,看她。

    视线太过灼热,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阮好的睫毛颤抖,最‌后还是架不住,侧过脸,对上了晏宁的目光。夜太静也太黑,昏暗中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视线在不确定中碰撞。晏宁的嘴巴动了动:“睡不着?”

    阮好低低地嗯了一声。

    “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顿了顿,阮好又礼尚往来:“你呢?”

    晏宁:“想你。”

    阮好眼眸微动。

    “好好,我很想你。”晏宁的声音很低,像呓语,“像这样的晚上,我常常会想你。想我们在一起的短暂的一年。”

    半梦半醒间,阮好会从她十七岁的青春岁月里走出来,温柔地像一道光,照亮她的年少,接纳她的阴暗,安抚她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