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麟禹一愣,他没想到三好义长居然要询问自己的意见,不过他心想:虽然名义上我们份属主臣,可是这既然是你们的家事,我只是帮忙的,再说我也不是细川家家督,要裁断也是父亲来,轮也轮不到我来啊。于是行一礼后道:“我只是出手帮忙而已,义长殿下无需询问我的意见,请义长殿下自己裁断吧。”
岳麟禹这番话虽然说得极是客气,但是听在这位已经执掌三好家几十年的三好义长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味:三好长达虽然这次目标是自己,但是最终目的还是眼前这位细川家少主。而这次平叛这位少主又是一位功臣,如果自己真的徇私情从轻发落先不论以后是否还能镇抚住众家臣,如果这位少主将此事宣扬出去,自己在细川家如何立足也会是个严重问题。
于是便叹了口气宣布了处理结果:三好长达虽然谋反,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让其最后保留武士的尊严,令其自刃,其家臣按参与程度另行裁决。说完挥了挥手,随即过来两个士卒将其带了下去。
就这样还只剩下那个安富盛衡的家臣。那家臣见三好义长这么判决,心想自己估计也不能幸免,于是昂然道:“这主意是我出的,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三好义长看着办吧。”
对于这个家臣,三好义长没有亲情的羁绊,本来处理起来也没什么障碍。不过此人是属于安富盛衡的家臣,自己本没有直接权力处理,按规则应该放归让安富盛衡自己裁决。
他正打算这么做时忽然眼睛瞟见坐在左手边的岳麟禹,只见他正襟危坐,由于修炼了玄功并不像在座的其他家臣一般偶尔还会微微摇晃,隐隐然还透露出一股威势。
而坐在他身后的那两人也与众不同,伊势盛纲自不必说了,就连那个长得俊美异常,对于他这位年已迟暮的老人来说也还带有一丝诱惑的侍从,也透出一股俾睨群雄的气息。而这两人居然恭恭敬敬地坐在岳麟禹身后。三好义长毕竟年岁最长,看人的眼光却是不错,忽地心念一动。
三好义长此时心想:三好长达的叛乱已经令三好家和细川满国一系的关系已经势成水火,如果细川满国将来真的成为细川氏的家督,那三好家会面临怎样的结局自己想都不敢想。与其自己还费力地去和细川满国弥合关系,还不如彻底倒向细川满元。
而且他见眼前这位细川满元的长子生得仪表堂堂,绝非池中之物,而身边那两人也绝非凡品。说不定将来细川满元能够完全掌控细川家,若果真如此那三好家就是有辅佐之功,未来在细川家的地位可能不降反升。念及此处便已暗下决心。
他朝着岳麟禹道:“少主,感谢您能出力帮助我儿和我脱此困局,三好家无以为报,愿意奉上一礼请您笑纳。”
岳麟禹心中一动,情知他这么说必有深意。稍一停顿便即明白。朝他行礼道:“多谢义长殿下大礼,父亲大人一定欣喜,我想父亲大人也一定会有所回报的。”
说着两人对视一笑,接着三好义长便宣布,这位家臣挑唆三好家内乱,十恶不赦,判决斩刑。而三好义长则写一封谢罪信连同该家臣的首级以及一些叛军的证物一起交付细川满元大人裁决。
那家臣一呆,他万没想到三好义长居然不知会安富盛衡直接下令斩决,不由得大声抗议。
而这结果也令在场其他人大惊失色,就像三好义长刚才担心的那样,自己并没有权力裁决安富盛衡的家臣,而应该将其解送安富盛衡自己处理。更何况安富盛衡在细川家的地位稍稍高于三好义长,于情于理都不能擅自处理。
有几个家臣便提出异议。而一边的三好长之却安坐如故。三好义长眼睛瞟了儿子一眼,露出一丝微笑,只见三好长之随即也报之以微笑。两人对此判决已经心照不宣。
三好义长对于那些异议根本不予理睬,又再宣布道:那家臣的斩刑由十河刑保监斩,谢罪信则由三好长之代笔,自己画押;而将这些东西送往京都的则由自己另外一位家臣松永久请负责,众家臣照此办理不再商议。
宣布完便挥挥手将众人屏退。众家臣见三好义长如此决绝也不好再有什么意见,行完礼后便依次退走了。
岳麟禹见堂上的人陆陆续续都退走了,只剩下三好义长父子以及己方三人之后,便走上前去将细川满元写的那封信交给三好义长,道:“义长殿下,这是我临走之前父亲写的书信,说要当面交给您。”
三好义长恭恭敬敬地接过书信,见书信的签押正是是细川家家督的签押,于是拆开签押展开细读。
他读完之后便道:“原来持元殿下是去堺町办事的,书信上提到的事我会派长之秘密办好的,请殿下放心。到时候殿下还有什么吩咐的话可以直接对长之说就可以了。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出发?需不需要我相帮。”
“我明天一早出发,我们秘密出发,义长殿下不用送我。至于书信上的事,我全权拜托殿下了。”岳麟禹说着深施一礼。
“这个我理会的,以后三好家和家督大人同进退,家督和少主的事便是三好家的事,少主尽管放心,我们敢不尽心。至于刚才谢罪一事,殿下走之后我们也会按承诺办完。也请放心。”说完三好义长回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