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月不满道:“进账?月月赔钱还差不多!他每月的俸禄就那么丁点,家里的花销哪一样不指着我?我但凡要是手里还有闲钱,又怎会张这个口,实在是没办法了,你先给了我吧。”
钱氏不肯,继续与女儿哭穷:“我们全靠公中那点银子,每月都是有定数的,你父亲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瞧上一幅画,明日看上一块玉的,我手里哪还有钱?”
秦霜月生了恼:“连父亲给那外面的置宅子,你都肯替他向二婶要钱,怎的我遇上了难处,你却什么法子也不肯替我想?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女儿?”
这话说的给谁都没留脸面。
“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但钱氏没办法,只好褪下手上的玉镯塞给女儿:“你把这个拿去当了,总能凑上些。”
哪知秦霜月看那镯子更加气恼:“我差的是一百两,你要不给就不给,何苦拿这劳什子来打发我!”说罢将镯子狠狠掷到了地上。
这下子动静可大了。
本来她二人起了争执外头就能听个隐约,孙氏早就不再吱声,支棱起了耳朵专心听她们里头说话。
这一摔打,连老太太都坐不住了,一把推开罩房雕花门:“做什么?今日我过寿,你们摔摔打打是盼着我死?”
钱氏见婆母和几个妯娌都来了,一时间面上有些尴尬,打哈哈说:“母亲这是说哪的话,是我、我让霜儿试试这只镯子,她一时没接住......”
秦霜月却不肯周全,她又气又恼,觉得反正脸面都丢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说不定还能落些实惠。她起身向老太太一福:“惊扰了祖母,是孙女的不是,只是我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还请祖母和婶婶们给我做主!”
孙氏躲在后头偷笑:“钱的事儿四婶可帮不上你,这事啊、还得求你二婶才行啊。”
李氏没好气的白了孙氏一眼,可见秦霜月眼巴巴的望向自己,也只好开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给你陪嫁的那三间铺子都是顶好的地段儿,哪至于日子难过成这般呢?”
秦霜月说:“位置是好,可就是不挣钱,全是赔钱的买卖,许是我们没摸着门道......若不然,我们还是卖布吧?二叔二婶也好能指点一二。”
指点一二?怕是想做无本的买卖,这话里的意思李氏哪能听不出。
“做生意哪那么容易,要我说啊,你索性将那三间铺子全租出去,每月吃租金,省心省力又不担风险。”
这道理秦霜月也懂,可租金才多少钱,若能打着秦记的招牌做生意......
李氏不等她说话,便又拉过她的手说:“再说了,我们霜姐儿是如何长大的?那是一家子捧在手心里,娇娇贵贵饱读诗书的女孩子,怎的嫁给他于家,倒要成天算计银钱了?”
这话连钱氏都赞成,“没错,他于席好歹是读过书的,挣钱本就是男人的事,怎好意思天天算计妻子娘家的那点钱!想送礼、想攀比,自个儿先挣来再说。”
所有人都这么说,也确实是这个理儿,可那是事不关己的道理,秦霜月身处其中,她绕不开。
她嫁到于家,一开始日子还不错,于席是读书人,她也颇有才情,两人很有话说,日子也曾甜蜜过。可时间长了,问题就来了,毕竟生活不只有诗词歌赋,柴米油盐才是大多数。
可秦霜月对内务俗事一概不通,别说是让她管钱了,就是黄瓜和丝瓜她都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