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些声音褪去,他站在一条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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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的走廊里,廊窗尽头是浓稠的夜色,整排雕塑壁灯只留了一盏,在走廊的另一边尽头孤独的亮着。
他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虽然看不真切,但他知道那是一把仿真玩具枪。塑料子弹在晚饭前打光了,他从厨房里拿了些豆子代替,就装在左边的裤子口袋里。
面前是一扇白色的双开门,里面应该是一间宽敞的卧室。现在门从里面上了锁,但里面的人没有休息。模糊的欢爱声从门后传出来,听在耳朵里却比骨瓷餐具砸碎在地板上的声音更加刺耳。那是他的母亲和她的情人在偷情,也是他母亲对他父亲的一种挑衅。
剧痛忽然袭来,他的脑神经像被狠狠的鞭挞着,他不由抱住了自己的头,几乎要从咬紧的牙关里溢出呻/吟。
离开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比子弹嵌进皮肉刮过骨头还要剧烈百倍的锐痛里,他这样想着。
然后他真的离开了那条走廊,雕塑壁灯、紧闭的房门、手里的玩具枪,裤兜里的豆子,通通消失了。
浓稠的夜色变成了茫茫的雨幕,他坐在被暴雨侵袭的车子里。身体变得更小,大概只有五六岁。
被塞进这副小身体里的灵魂冷眼看着车厢里的人与物,他知道车子要开去哪里,也知道车里一言不发的年轻夫妻刚刚大吵了一架,现在他们要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去做亲子鉴定。
因为那个丈夫是beta,而那个妻子是omega,BO结合生育出alpha后代的几率只有千分之五。早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丈夫就想过做亲子鉴定。但他们那时结婚才一年多,孩子出生以前感情很好,这是原因之一,让他打消这个念头的另一个原因是,妻子的父亲就是BO结合生育的alpha,孩子的外公那里有这千万之五的遗传基因。
然而妻子是那么敏感,这是omega与生俱来的优势与弱点,女性omega尤其如此。丈夫怀疑过她不忠,这像一颗荆棘的幼苗,从她敏感的心底钻了出来,随着婚姻生活趋于平淡,渐渐生长成了左右理智的长蔓与毒刺。
丈夫工作忙碌,荆棘缠绕上来,用带毒的尖刺麻痹她的理智,再用疼痛告诉她:借口!他只是不想面对你,不想面对你们处处不像他的孩子。
丈夫应酬频繁,长满毒刺的荆棘故伎重施:他才是不忠的那一个,他一定是有了年轻漂亮的情人,他已经不爱你了,彻底的不爱了。
丈夫受够了她的疑神疑鬼和无理取闹,真的在外面养了年轻漂亮的情人。他们的孩子初时为母亲不公,尽管他那时候年纪还小,但已经懂得维护母亲了。
谁知母亲在那之后也抛弃了仅剩的那点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爱意,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她交更年轻更漂亮的情人,用金钱换取温柔的爱语,虚假的迷恋,最关键的,她那种偏执又放荡的方式来羞辱她的丈夫,向她的丈夫示威。
婚姻名存实亡,爱人变成了仇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们婚姻从开始就不纯粹,其中掺杂着政治,利益,牵系着两个家族,所以即便内里已经面目全非,也要留着那个空壳子。
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被这悲哀又乌糟的一切搅了进去,于是他们忘了,或者说无暇顾及,那个无辜的小alpha。
他是一切不幸的源头,但他并非谁对谁不忠的产物,他只是那千分之五而已。
杜君浩在切实的雨声中睁开眼睛,像从一个梦中梦里苏醒过来。从熟睡的omega身上散发出来的茉莉香气依然幽静恬淡,可梦醒了,美好的,乌糟的,都被叫醒了,它也失去了令杜君浩安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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