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样,我的耳朵里嗡嗡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大概还在头晕,但是依旧能清楚地感觉到我心里那阵名为“放手”的欲望正滋滋生长,不停地敲击我的大脑,让我执行。
我当初答应结婚的时候一定没想过今天的局面,让我尴尬又难堪。
我不后悔曾经的决定,只是觉得这十年的我就像个笑话一样。
正如我在这份感情里的角色一样,令人耻笑,偶尔拿来谈笑讥讽。
我好像被秦观南一样的黑布蒙住了眼睛,一股脑地只知道往他的身边凑,想不到逃离,只想心甘情愿地被束缚在这场单向的爱恋中。
爱一个人就要全身心地投入,把我最赤诚热烈的感情奉献给他,哪怕他视之如敝履。
我本想默默地退出这个房间,但我蹲的久,酒劲不停地涌上来,准备站起来的时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我忍不住扶了一下,门响了。
我听见里面的谈笑声停了,随之又传来郑暮寒的声音——
“你听到了吧,不该自己要的东西就不要肖想。”
我闭了闭眼,恶心感一阵又一阵地涌上来,我去寻秦观南的身影,他依旧斜倚在沙发上,长发仍然束成马尾在身后,他神情慵懒,修长的手指间夹着酒杯,对于我的存在似是极为平常。
过去十年里,每一次我想这样被扯进这个圈子里的时候,我永远都是局促而狼狈的,秦观南永远都像一个帝王一样高高在上,对我的仓促不安视而不见,或者根本就不在意。
我都会装作不在乎他的冷漠,反正到了晚上,他就只属于我了。
可是今天我透过模糊的泪眼看过去的时候,只觉得秦观南的面目冷若冰霜,这种感觉只针对我一样,他身边沈之焕端坐着,这个面容精致的男人脸上有一种傲慢,见到我也当没看见一样,他这样的表情我在许多有钱有地位的人脸上看到过,他们只是单纯地不屑于与我们这种看起来很廉价的人接触。
我迅速回溯了一番过去的十年岁月,最后停在了我第一次遇见秦观南时候,大厅外蝉鸣娑娑,十分燥热,大厅内却是凉爽怡人,秦观南身姿挺拔,西装板正,领边别了一只小的橡木苔漆章,他举止优雅,谈吐不凡,生硬的专业名词经他嘴里讲出却是如此易懂。
我坐在西侧的角落,在顶灯的照耀下那枚漆章上的银色宝石闪了又闪,但我却觉得它的主人更加夺目。
心跳如鼓,情根深种,编织成我心里关于秦观南的爱欲,从此追逐他一发不可收拾。
我把眼泪擦掉,却被手上的戒指蹭了一下,我才意识到为了糊弄林岳,戴了铂金的婚戒,此时它在我眼里显得十分可笑。
我做贼一样把手伸回来,手攥成拳,努力地扯出一抹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然后我转身推开门,落荒而逃。
回到包厢关上门,我实在是忍不住地哭了,没出声。
林岳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问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