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末,中午的温度已经堪比仲夏,树影簇簇,在水泥地上拖出深色的影子。
午休时间,正是阳光最毒辣的时候。
“还有两圈!”教练严厉的声音如雷贯耳,“别走,跑起来!就照这饭桶德性,还敢说要考北体!跑!”
薄浔咬了咬牙。
新换的训练服有些不合身,皮肤被粗糙的布料磨破,伤口沾了汗液,又蛰又疼。
“薄浔!非要点名才知道说的是你?”
听见教练严厉的训斥,他加快脚步追上人群,尽量屏蔽生理上的痛觉。
从小,他的痛觉神经就比寻常人敏/感,哪怕只有一点点疼痛,在他身上都会无限放大。
操场上,随着解散哨声响起,薄浔瞬间弯下腰,用手支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喉咙里泛着阵阵腥甜。
撑了一会儿膝,伸手用胳膊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水。
刚结束10公里长跑的体训,身上的汗水浸透深色的训练服,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湿漉漉的碎发紧贴耳侧。
肌肉虽紧实,但身材还是保留了少年期特有的纤细,健壮的同时又不失轻盈。
“薄浔,给你买的水放台阶上了,我们先回班了!”
“谢了!你们先回去,不用等我!”
听见同学叫他,薄浔只是抬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等同学们离开,他才咬着牙,一个人钻进洗手间,反锁上个隔间的门。
深色的训练服上,除了干透的汗渍,还有心口前两片微微晕染开的血色。
是被衣服磨出血,留下的痕迹。
原先在皮肤上贴着的防磨创可贴早被汗水冲掉,只留下了两道淡淡的胶痕。
脱衣服时,血液和皮肤粘连,用力拽才能扯开。
疼。
薄浔咬牙,钻进拳头死死地抵在墙上,来缓解突如其来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