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贯是和一帮粗莽之人打交道,都是一张嘴就你娘他娘我娘的混混,不服了就打,打不过就跑。
这还是头一遭和锯嘴葫芦一般的人相对。
但也不能总这样对峙。临时出事,客栈里的一众人物肯定都是心存焦虑,迟则生变。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动手了。”
对面的人低声嘟囔了一句,她没怎么听清,隐约听见几个字眼,是什么变,鲁莽。
是责怪她行事鲁莽吗?
你谁呀?
蒙珏懒得拖延,提气上冲,顺手抽了一旁的一枝树干。
不足一臂长的通道并不影响她的发挥,走了五六招,侧身躲开对方的一掌,轻叱一声,毫不收力在他左腿就是一抽。
这一下用了十成力,又作用在实处,那人‘呃’地一声痛呼,半屈身按着伤处瞪她。
瞪什么瞪?谁让问你话,连个屁都不嘣。
她心里腹诽,到底收回树枝,双手一背后,再次开口:“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客栈偷听消息?”
哪想,都到这地步了。这个乞丐还是油盐不进,又摇了摇头。
蒙珏再好的耐心都有些烦躁,出来已经半个时辰,却什么都没打听到。
她心里发急,面上却丝毫不漏痕迹,平静道:“你是吃准了我不想杀人。没关系,左右还有别的法子让你开口。你听....”
恰这时,旁边歌姬坊传来一阵打骂的声音。
“你个贱皮子,那林家小娘子看上你,买你初页,是你的福分。你还敢推三阻四。我看,你是吃得太饱了。来人,把这小子捆住,关他几天。”
“爹公,爹公,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我家中还有一个儿子,才三岁,就让我回家吧,求求你了。”
“回家?你家娘子将你卖给我,是要做娼夫的。放了你,谁来赔我那十两银子。快,动手。”
......
被卖了的男子还在哭求,依旧想让人放他回家。可惜身为男子,被自己的娘子卖了身,只怕这辈子都要在歌姬坊了。
墙外的两人将院内的一桩苦命事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