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几天,荣行简还没有完成全部题目,榆兰县先收到了诉状。
程世昳一告荣家荣行简诬蔑诽谤进士及第新科探花,二告荣家荣行简主仆二人纵火行凶!
荣行简站在榆兰县的公堂中时,多少有些意外,要说程世昳要状告她的第一条早有预料的话,那第二条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倒打一耙确实是在预料之外的。
告她的辞牒乃是程世昳亲手写的,不说文采飞扬,起码条例清晰,外加其中的控诉之意,直叫人恨不能立刻拿下她这个毒妇!
原本辞牒递上去是要先行审理的,若是状告不实则不予受理,一切由状告人承担责任。但因为程世昳身份特殊,又有刺史撑腰,因而榆兰县立刻受理了案件。
以程世昳的地位,见到县官是不用下跪的,但身为庶民的荣行简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升堂之时,她与程世昳各站一边。只见现如今的榆兰县令脸色一冷,眉毛倒竖,向着荣行简呵斥道:“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荣行简咬着后槽牙,她第一次只听这一句话就觉得无力。
她不想跪。
但她不能不跪。
这种无法抵抗的感觉,在她知道自己穿越时没有这样觉得,在被推下水时没有这样觉得,在经巷里面对众人质疑时也没有这样觉得。
现在她却没有办法了,在面对另一个阶层要下跪这件事上,口若悬河救不了她,作诗写赋救不了她,荣家的财富救不了她!
她面无表情的被衙役按倒在地,其实牙齿都快咬碎了!
她上敬天地而不畏惧,下爱父母而不愚孝,天地父母皆未跪过!如今却因为她只是一个没有权力的商户之女,就要下跪!
而她,分明什么错都没有!
公堂栏外,荣父荣母和妹妹荣行易都来了。妹妹荣行易看姐姐不想跪的样子,似乎感同身受觉得极其屈辱一般紧紧攥着拳头问荣父:“爹,为什么姐姐下跪,而程世昳不用?明明是他的错!”
“莽撞!”荣父小声教训了荣行易一句,然后压低声音道:“没规矩,这是该跪的,程世昳怎么说都有身份在。再说,便不是程世昳,你姐姐见了上官无论如何都是该跪的,也不知道她又犯什么蠢不马上跪下。”
他看荣行易满脸担心,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家早有预料程世昳会做出这等事来,该走的门路爹已经走过了,你姐姐也不是没有准备,你放心吧,出不了大事的。”
荣行简刚被按倒跪下,突然传报声响起:“李判司李大人到!”
随着声音,李念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目不斜视的坐在了公堂一侧上首的位置。县令看她来了脸上堆了些笑意寒暄道:“烦扰大人了。”
“噔噔”李念的手指在案上轻敲了两下,声音极有威势:“无妨,本官只是旁观而已。”
荣行简抬头看向李念,只见李大人轻轻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