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看来鄂嫔确是思念成疾,连臣妾这等拐着弯的姻亲都想见,不如请太医前去瞧瞧吧。不然如臣妾这样笨嘴拙舌的,实在是去了也未必能给她什么安慰。”
说完,又拍了拍素薇的手,“说句僭越的话,许是你家主子想差了,既入宫中当以皇上为先,紫禁城就是她的家。她这般自苦,又将皇上置于何地,你说呢?”
听听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有节。毓纯真心想为能说出这番道理的自己点个赞。其实说了这么多,她不外乎就一个意思:我就不去,你咬我呀。
素薇却咕咚一声跪地。“皇上恕罪,小主她并不是……”
“好了。”乾隆不耐烦听她解释,“来人,传旨,鄂嫔身体抱恙,着其闭门养病,非奉旨不得踏出宫门。其宫女素薇,未能尽到劝慰之责,罚奉一月,仗责二十。”
话音刚落,侍立在旁的李玉即刻让人将素薇拖出正殿,自己去了景仁宫宣旨。
乾隆:嗯,气儿顺了。
毓纯:这么点事,怎么罚得这么重?
那厢里,她还在发愣,听见皇上说让他们跪安的傅恒赶紧拉着她离开了长春宫。
从宫里出来回到富察家,两人先去了正院。觉罗氏略问了两句,又嘱咐了明日登门拜亲友的安排,就让他们回去歇着了。
只是这边还未出正院,那边皇上的赏赐就到了。富察家阖府到前院相迎,送赏赐的太监还特意点明,赏赐是给富察家九少夫人的。
头一次进宫谢恩就领赏……由此,富察家上下对瓜尔佳毓纯的印象,从最初京中传闻的骄横跋扈到长得好看,又多了一条深藏不露。不过他们再想往深里打听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傅恒却三缄其口,只说是皇上皇后对毓纯十分满意的缘故。
……
待两人回到自己院子,傅恒叫住了毓纯。
“今日的事,你可要解释?”
毓纯转身看他,不太习惯这种问话方式。毕竟在盛京时,她除了对着玛法,可不需要向别人交代什么。但转念想到自己已经嫁人,如今是在富察家的地头,只好耐着性子多说一句:
“我什么都没干,是鄂嫔自己非要找不痛快。”
傅恒瞧她那副倔强又理直气壮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
其实他不是要找她兴师问罪,只是觉得她有些鲁莽。姐姐那里还好,当着皇上的面最该谨言慎行,以免言多有失。她这次大概是碰巧赶上皇上有事恼了鄂嫔才过关,下次就不见得能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毓纯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心想:叹气是几个意思?有话直说不好吗。不过看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便猜可能是有人因她受过,他不高兴了。
说实话,皇上罚那么重,她对那个宫女是有点内疚。但在这个时代,奴才代主子受过是常事。她是在宫里又不是在盛京,真去了景仁宫摊上事儿了不见得有人可怜有人管,到时哭都没地儿哭去。
所以啊,她这么做,也不过是自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