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温柔,仰视着她的时候,眼神有种近乎虔诚的热烈。
客厅布置过了,沙发茶几之类的家具都被拖到边上,中央空出一块面积巨大的空地来,用香薰蜡烛摆出“ZY”字样,香薰用了她最喜欢的Diptyque冷杉,这香薰是祝凯旋当年送她的,她后来一直喜欢,巴黎的房子里也摆了两个,没想到他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所以他之前一直推脱,不肯让她来住云顶水岸,因为他要布置求婚现场。
傅行此架着相机,还拿了手机,双管齐下负责拍摄和拍照。
除此之外,客厅还升着气球,堆满了鲜花,这便是为何进屋的时候她会闻到那阵浓郁的芬芳,她那时还以为是来自傅明灼手里的花——事实上就连这花也是为她准备的。
回想今天的种种,都是早有预谋。
“之前是故意的吗?”
“是。”
这个男人,就连求婚都不忘用一贯的招数对付她,先欺负她,然后哄她。
故意让大家表现出过分到有些刻意的热情劝她去参加朋友聚会,还要她穿漂亮点,埋下她对求婚的期待;让傅明灼表现出对草莓冰淇淋的喜欢,宴随配合演戏,营造草莓冰淇淋有猫腻的错觉;让傅行此提到酒,再使唤她去后备箱拿,驱使她燃起对后备箱的期待。
朋友聚会只是朋友聚会,冰淇淋只是冰淇淋,后备箱里也只有酒。
然后他装醉,惹她生气;切断云顶水岸的电源,让她更火大;零点到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跟她说“生日快乐”。
这一天如果就这样结束,那确实是非常糟糕。
他一步步把她的心理预期压到最低。
然后,触底反弹。
待云雾来的视线将求婚现场一一浏览,最后回到祝凯旋身上,他开口了:“虽然我们已经结婚好几年,但我还是想问你……”
他停顿一下。
云雾来以为他会说那句很经典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祝凯旋今天就要把不走寻常路进行到底了,他问的是:“你看这个戒指还素吗?”
五克拉的钻戒当然不素了。
但既然他这么问了,云雾来当然也不能认输,她吸吸鼻子,又哭又笑地说:“勉勉强强。”
手却朝他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