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们给我看着的人呢?”晨光熹微,雁晚负手立在禁闭室前,用最后一丝耐心询问着昨夜看守红月的两个弟子。
两人畏畏缩缩,终于有一人敢张嘴解释:“岳知节说是奉了你的令,让我俩先回去休息,他要单独和红月谈一谈。”
岳知节!雁晚把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她忍无可忍地抬起一根手指,指向早就空无一人的禁闭室,冲这两位弟子吼道:“给老娘滚进去,天黑了再出来!”
那两人被她吓得瑟瑟发抖,拔起腿便争先恐后地往屋内挤,扑通关上门的声响震耳欲聋,仿佛他俩只要多犹豫一刻,雁晚的拳头便会砸在他们身上。
雁晚气得一脚踢向墙壁,她必定要去找岳知节问个明白,到底是奉了她哪门子的令!
“大清早的,火气不能这么大。”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雁晚回过头时,这声音的主人刚巧走到他跟前。来人身形高大,面如冠玉,他不是别人,正是雁晚曾经的情人,秦渊。
原本就在气头上的雁晚一见秦渊,怒意便又多了三分,其中夹带着几分惊讶,一齐表现在她的脸上。她围着秦渊转了一圈,挑挑眉毛道:“你断掉的鼻梁,长好了?”
“……”秦渊先是沉默,随后便恢复如初,微笑道:“其实你那一拳,打得并不重。”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谁让你回来的?”雁晚生着气,脑子已经不算清醒,故而她语无伦次地问了几个问题,全被秦渊稳稳答下。
“这里是我师门,我想回来,用不着谁允许。”秦渊生得高大,往雁晚面前一站,几乎挡住她一半的视线。男人不急不忙地拿出一包绿豆糕,柔声询问雁晚是否要尝一块,雁晚却一推双手,嫌弃无比地拒绝道:“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你不吃绿豆糕,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位小公子是谁?”秦渊说完,让出了半个身子,让雁晚看到站在不远处树下的人。
雁晚顺着秦渊的视线望去,一眼便看见江允立在树下,一片落花落在江允的头顶上,把他衬得像画中人。雁晚醉心于美丽的画卷,沉默片刻后,才回应了秦渊的话:“啊,江允怎么来了?你遇到他了?”
秦渊从雁晚的面色看出端倪,便解释道:“我和他一起进的山庄大门,他说他是来寻你的。我还听到乔川和乔岱兄弟俩唤他‘殿下’,他是新来云州的景王?你的新欢?”
“既然知道他是我的新欢,那你还不快滚。”雁晚白了秦渊一眼,不愿再理会她。她急着要去质问岳知节,但在那之前,她需要去关怀一下她的“新欢”。
秦渊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旧情人奔向江允时一晃一晃的长发,眼里升起一团怒火。
“小允,你怎么来了?”雁晚见了江允,心情不由得舒缓了几分。她抬手拂去江允发丝间的落花,把它放在江允的手心里,又道:“你见着秦渊了?”
江允朝雁晚身边蹭了一步,故意将圆圆的杏眸睁得大了一些,来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他瞥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秦渊,解释道:“我今日听说山庄昨夜着了火,我怕你有事,所以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的老相好。”
他方才就站在树下望向禁闭室,但秦渊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纵使他心中急得抓耳挠腮,但仍要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便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
雁晚见江允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料想秦渊必定是给了他气受,于是更加厌恶秦渊。但她又为江允的可怜模样心动不已,若不是秦渊看着此处,她险些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你不用管他。我还有些事,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你去我的院子里等我,乖。”然而手上的事不能因为受了美色||诱惑就停止,雁晚按捺下发痒的心,无奈地摸了摸江允柔软的头发,便与他暂别,前去寻岳知节的影子。
秦渊静静地站着,把雁晚和江允的亲密互动全部看在眼里。嫉妒的火在他心里越烧越旺,被裴雁晚拂去落花的人,本该是他,被裴雁晚轻柔抚摸的人,本该是他!
这个江允是从哪里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