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一闭,他就准备离开了。

    哪知下一瞬,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在一片竹林中……竹林,竹林,竹林!!!

    这不就是竹子精说的,那个,那个什么?!

    不等他继续瞎想,他发觉自己奔跑,不,准确来说是家主在逃窜。

    衣不|蔽|体,似乎才经历了一番狠狠折磨,腿根处都是血,一路跑,身后一路有人在追。

    脚下未穿鞋袜,锁链叮铛乱响,露出的皮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看起来好生凄惨。

    阮星阑:“啧啧啧。”

    然后,家主脚下绊了一下,噗通摔了个狗啃泥,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身后一阵分枝踏叶声传来。晚风一吹,头顶的乌云散尽,常陵一手攥着金链子,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喉结怒张,满脸阴郁。

    “师尊,你逃什么逃?以为这样,你就能逃得出弟子的手掌心了?”

    “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家主吓得面无人色,在地上匍匐爬行,“来人啊,救我,救我!你这个畜牲!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骂得好,再骂大点声儿,把其他人都引来,让他们好好看看,昔日的一家之主是怎么沦为座下弟子的炉鼎,让他们好好瞧瞧,你这副贱样!”一边骂,一边欺身上前,钳住家主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哭啊,大点声哭啊!跑,怎么不跑了,嗯?”

    “孽畜!常陵,你不得好死,啊!!!”

    阮星阑面无表情,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感觉到家主被常陵狠狠抓起来,往旁边的竹子上一抵。

    双臂被反剪。又是一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架势。

    他心想,共情咋还不结束啊,谁要是来救他,管对方喊爹都成啊。

    下一刻,自身后袭来一道劲风。啪嗒将一片竹林齐根削断。月色下,那一袭白衣宛如天神,自半空中翩然落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苍生。

    阮星阑一看见慕千秋的脸,心里就一个念头,一定是自己太想念师尊了,每每心里一念叨,师尊总是第一个出现。

    常陵的好事儿被阻,怒气冲冲道:“你究竟是谁?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坏我好事?”

    慕千秋不理他,单手束在背后,淡淡道:“找死而不自知。”

    抬手一招,自衣袖中窜出一柄流光璀璨的长剑,铮得一声,直接钉在了家主耳边的竹子上。原本绑住家主的锁链寸寸断尽,噗通一下,家主跌跪在地。

    阮星阑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家主的害怕,万分想从家主的身体里挣扎出去。就见慕千秋与常陵赤手空拳打了起来,那常陵自然不是对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