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搭建的神经没那么稳定,平常还是带着成像器以防万一。”白玉梁端详着他浮肿的脚腕,稍微顿了顿,下手轻轻揉着,“等孩子生下来我给你修正一下程序,以后就不用戴了。”
“白玉梁。”左孟俯视着他,“咱俩互不相欠了,别说这些话了,没意义。”
这次轮到白玉梁沉默了。
“白家和林惑的事,不全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错怪你,为林惑白白送命,你记恨我。”左孟的目光静静的,“但是我也算还过你一条命了,我没拿过你什么,是不是?”
白玉梁避开他的问题,“饿不饿?我给你煮粥好不好?”
“我想回医院。”左孟别开脸,不再看他。
“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不打扰你,等你恢复一些,我让你走,行不行?”白玉梁说着话就翻箱倒柜地往外拿东西。
孕夫枕,软被子,倒是齐全。
左孟其实是真走不动了,只要白玉梁不在这,他也没那么不自在。
“腰行吗?”白玉梁小心翼翼地护着他靠在孕夫枕上,“累得慌吗?”
“你说你不打扰我。”左孟说话硬邦邦的,闭上眼。
“好,我走。”白玉梁给他盖了被子,很快起身。
自从那次出事,左孟就没睡过床,一直都是在修复舱里休息。
小家伙们大概也是新鲜,没完没了地动弹。
但左孟的精神太弱,几乎不久就昏过去了,自然听不见被地毯包裹的脚步声。
白玉梁在床边坐下,轻手轻脚地把左孟埋在被子里的脸剥出来。
那么小巧秀气的一张脸,见他的时候多半是板着,气势压过清秀。
但现在左孟睡着了,脸上的防备就被弱化了,苍白中透着一些倔强的稚气。
大概是孩子闹他,他睡也睡不踏实,止不住地要蜷身子。
白玉梁心里却多了些踏实,左孟在修复舱里一动不动的那两年,他没有一个日夜不在火上煎熬。
他不能想,要是左孟再离开一次,他要怎么做。
他在左孟的床边坐下,手搭在他的胎腹上轻柔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