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心中酸涩,他想起在吴清房间内挂着的那幅画,男子不过十三四岁,精神十足,充满少年郎的傲气。可他现在早已没有资格去问这个人是谁,舌心泛苦,是他不珍惜,现在才会失去她眼中的繁星。
吴清故意提起,不过是想试探他是否还有一丁点记得那日被困在黑屋子里的瘦弱女孩,见江夜并无反应,心中一片烦躁。
“好了,江公子也大概知道了,我也要歇息了,那我就不久留江公子了。”吴清心中烦闷,她视为她人生的第一抹光,而对方却早就忘了。
触及她脸上的烦躁,江夜暗下眸光,现在在她心中,他已经是惹得她烦闷的人了。
他沉沉地说道:“好,那你好好休息。”
走出帐篷那刻,吴清却莫名觉得江夜的背影颓丧了许多,她摇摇头自嘲一笑,江夜又怎么会因为她而颓丧呢,多半是看错眼了。
这几日,江夜都异常的沉默,往常他虽然有时候招架不住吴清的攻势,可总会情不自禁想与吴清多多接触,即便被撩的面红耳赤,也甘之如殆。
可这几日他就像受了什么打击,总会下意识回避吴清,弄得吴清很是郁闷。
他又是在耍什么小性子?!上次来问她之前的遭遇,她没生气就不错了,反倒是他先有了脾气?
她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更不愿意像之前一样总在背后惶惶不安,她终于找到个机会。
趁江夜饭后准备回帐篷时,女子娇软的身躯便附身而上,而吴清终究是比江夜矮了许多,她的手也只能到他肩侧。
她抬手按在他的肩上,头抬起,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看向黑眸,说道:“最近你躲着我做甚?”
江夜垂眸看着女子娇艳的脸,她眼尾的泪痣更显得风情。他看过她许多模样,可是现在脸上还是不受控制地泛红,连着耳尖都像泛了水光的樱桃,他能感受到女子的柔软,喉结上下滚了两回。
月白色的衣服被压得有点皱巴巴的,头上高束着玉冠,黑发却柔顺地披在背后。
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觉得我不配再缠着你。”
吴清狐疑地上下打量江夜,却发觉他的脸更红了。不配?江夜如此骄傲的人也会觉得自己不配,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江公子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不配?”吴清松了按着江夜的肩,抬着的手臂实在有些累,索性慢条斯理地低头玩弄着手指,时不时抬眸等着江夜的回答。
“我如何能配,与你成亲,我却全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你的过去,你的现在,我都不了解。”江夜鬓边的碎发被风吹散,些许落在他紧皱的眉心上。
他又紧接着说道:“你何时习武,又到何时不舒服,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我都不知道,我,我还听信谣言,以为,以为你是那种娇纵霸道的女子,我又怎配?”黑眸深邃,似有一潭黑湖,其中却卷起了千层浪花。
到如今,吴清看淡了,之前她委曲求全,都换不来江夜的垂眸,现在她已是江夜的救命恩人,自是怎样她舒服她就怎样,至于是否要付出感情,那是另说的事,如今与江夜相处的方式已十分合她的心意。
要真付出了真情实感,才是伤身伤己,只图他身子,图他相貌俊朗,不香吗?
她曾一片真心付出,回报给她的却是伤痕累累,她也累了,不想再付出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