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疆之路还是有些遥远的,想要带着如此大的部队快速前往就更加困难了。大家不得不选择沿路安营扎寨,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早就传到边疆去了,皇上对于司寇羽的唯一要求就是暂且稳住梁世。
也许梁世是真的都很想见到岚璟吧,他倒是真的异常的安静,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边疆本就驻扎着几万精兵,其中很多本来是司寇战的部下。要是有司寇羽在那里按理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是亲儿子的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时过境迁,本来司寇战底下的一名将领选择带着自己手底下的兵叛变了,他选择了梁世。
司寇战一直选用的管理方式就是树杈型的一级一级往下,这位将领的叛变,无疑意味着底下的人都跟着那位将领走了。现在能被司寇羽握在手里的士兵真的不多,外加梁世联合边疆部落。司寇羽实在是很难以之抗衡,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好了。
边疆已经完全被那些部落和梁世控制,司寇羽为了保全军队以及避免激怒梁世而伤害岚樱公主不得不一退再退。他自己都觉得很懊恼,现在还逼得皇上不得不御驾亲征,他觉得自己就是有辱身为臣子的责任。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好,最终落得让皇上来给自己擦屁股,实在是有辱司寇家的名声,有辱自己这个少年将军的威名!
显然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心里活动,皇上他们根本没有这么想,他们还觉得司寇羽一行没有伤及皇室形象,还给他们添了一个手足情深的帽子。
皇上和岚璟一行人商议好排兵布阵,就已经天黑了,大臣都一个个退下了。人都走光了,就剩站在高位上的皇上和坐在一边的摄政王。岚璟自顾自悠哉地喝着茶,兄弟二人很久没有单独坐在一起了,顿时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氛围搞得岚琼变扭至极,可是现在摄政王不退下,难道要自己这个做皇上的跟他道别?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两人干坐着。
岚璟无奈摇摇头,“本以为你我兄弟二人能够避免历朝历代那样的局面,没想到直至今日,握似乎明白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一旁的银月明白这兄弟二人是要讲一些体己话了,这时候自己就不便呆在这里了,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守在门口。
岚琼被岚璟的一席话弄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没太听懂他的意思。岚璟勾勾嘴角看了眼手里的茶杯,再转头看向高位上的岚琼。“你还记得,在你我还是王爷的时候,握说过什么吗?”
在岚璟和岚琼还是王爷的时候,岚璟可说过太多话了,这自己哪里知道是哪一句,这下他选择了闭嘴,这实在是太难参透了。
“如果,我有幸登基成为皇帝。那我一定封你为摄政王,让你助我完成自己的宏图大业!可是现在反过来了,这句话就没用了?”岚璟看着低着脑袋的岚琼。岚琼被这句话震得脊背一凉,那种感觉真的不好,他难受得皱了一下眉头。
当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啊,我一定成为六哥的左膀右臂!”好像是这么回答的来着。回忆一被人激起,就如开了闸的水坝,记忆就如同洪水一样倾泻翻腾而出。
岚琼在很小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屁颠屁颠跟在岚璟的身后陪着他上学堂,陪着他在夜里温习书本。更多的时候是岚璟在认真念书,而自己就倒在岚璟的身上呼呼大睡。每次要到先生和父皇要抽问自己课业知识的时候,他才追着岚璟给自己复习,那时候年少有为岚璟已经可以解决一些政务了。可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帮自己复习那些死记硬背的知识。
再后来,岚璟觉得母后的死一定与宫里的一些达官贵人有关,但是自己没有能力去查,一定要爬上那个位置才行。也不是他们非要追求那个位置,而是如果不争只有死路一条。从那时候开始,岚琼就立下自己的志愿要帮助岚璟登上大位,并陪着他在这朝堂上杀出一条血路,不仅为母后报仇雪恨,也为实现自己的报复。
最后,天意弄人,真正成为皇上的人变成了自己,而自己却选择把岚璟推在门外。这已经不是准备把自己的左膀右臂砍掉了,而是准备把自己最坚强的后盾给打碎。
想来这时候的自己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可笑,他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一把抄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自己一口茶,还差点呛着自己个儿。
岚璟站起身,将手里的杯子斟满茶,举起杯子朝着岚琼的方向举起杯子,一脸严肃地说:“臣岚璟,一定在永生之年全力辅佐皇上,助皇上收获天下太平。也在此立誓摄政王一位至此没有世袭之说,我儿也绝不入朝为臣为王!军营不许饮酒,我就以茶代之,定恪守承诺!”说完就在岚琼的一脸震惊下,将茶一饮而尽。
岚琼跳起来阻止都没来得及,岚璟也许是生平难得觉得有些难受,没有在营帐里久留就打算离开。岚琼最后也只能声音哽咽地说一句:“哥,你一定要这样吗?!”
岚璟嘴角微勾,没有回答什么,就自行离开了。岚琼一屁股跌回椅子里,站在营帐外的司寇清和银月自然将皇上最后一句话听得明明白白的,司寇清挑挑眉,向快步走出来的岚璟行了个礼,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任何话。
司寇清进去就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岚琼,微微一笑:“皇上,并不是王爷一定要这样,而是王爷不得不这样,毕竟君臣有别。”岚琼冷笑一声:“君臣有别,那要是我哥成了皇帝,你还能君臣有别?”
司寇清依旧一副清淡的笑容:“皇上,您看您这句话说得,还不是你一定要这样?君臣有别对于我司寇家来说,这是永远的家训。早年在跟随王爷的时候,我们之间一直恪守着君臣之别。他的兄弟至始至终都只有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