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曦在朝堂上替谨申立了威望,也替自己塑造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形象,而在民间司寇曦作为腾霄国的王妃为嘉年王朝带来了经济的发展,获得了百姓的称赞。估计现在也只有沐玺的旧部对司寇曦这个人恨之入骨,但是他们也十分清楚司寇曦的实力,所以鸡蛋碰石头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的。
司寇曦来这里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沐玺,所以谨申处理好手头的事情晚上就带着司寇曦去地牢里看沐玺。他们二人走在幽深的道路上,司寇曦看着偌大的皇宫,除了守卫的士兵,竟没什么生气,她又看看身边还十分年轻的谨申。她缓缓说“谨申,会觉得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寂寞吗?”谨申也确实觉得这皇宫冷清了些,不过一想到每天要处理那么多政事,就觉得头疼,他摇摇头说“姐姐,每天那么多的政事,我应该没时间去寂寞。”司寇曦想想他这两天一直忙于处理政事的模样,就觉得也对,应该没时间寂寞。
“谨申,格烟公主是什么情况?”司寇曦突然想到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谨申倒是没想到自己姐姐会问,但是想到格烟就想到那日她一身铠甲利落翻身下马的样子,嘴角难免上扬“她带领几千铁骑从西北赶来支援我的,现下在这里玩耍,宫里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姑娘,我就让她留在这里了。”
司寇曦可是注意到谨申上扬的嘴角了,她意味深长地说“要是喜欢就别放人家回去了。”谨申被姐姐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一头雾水,也有点不好意思。司寇曦倒是没看自己弟弟是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直说“等你登临大位的时候,就会有人惦记皇后之位,倒不如你先找一个自己喜欢而实力又强的皇后,那么就没有人会对你的感情插手了。”
谨申扣扣脑袋说“姐姐,现在还早。”司寇曦睨了他一眼说“是啊,还早,但是有人不会认为还早。我觉得你最多撑两年,两年过后格烟是个不错的选择。”谨申知道有些事情就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姐姐这些话也没有错,自己最多撑两年,他无奈地摇摇头说“姐,你说这些大臣就这么闲的?”司寇曦笑笑说“皇上有孩子说明后继有人,底下百姓会安心。”
谨申想到了同为皇上还孤身一人的岚琼,开口询问他的情况,司寇曦挑挑眉说“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他已经有目标了,炎淑。”谨申嘴里“啧啧”称奇,他一开始就觉得岚琼和炎淑有点事情,没想到是真的,谨申看着自己姐姐单薄却坚毅的身姿,突然深情的说“姐姐,你辛苦了!”司寇曦对于谨申突然感性,心下也有些动容。但她更多的是调侃了一句。
“对呀,辛苦了!两个皇帝的终身大事都落在我头上,一个是长姐如母、一个是长嫂如母,凭空多出来两个儿子我能不累吗?”谨申摸摸自己的鼻子,这能不能遇到意中人又不是自己的问题。
聊着聊着,俩人也算是走到了地牢前面,谨申示意把守的人将门打开。司寇曦感受到了地牢的潮湿阴冷,想来沐玺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应该难以忍受这样的环境。司寇曦和谨申走到一个牢门前面,狱卒点亮了烛火就退了下去。沐玺早就习惯了黑暗的环境,突然有人点亮蜡烛。倒是让他有些难以适应,沐玺抬起头来就看见了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他熟悉的儿子,另一个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站在暗处,自己看不太清。司寇曦缓缓走上前,冷眼盯着眼前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沐玺。沐玺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楚的女人的面容,那双眼睛像极了贺纾死前盯着自己的样子,他突然有一种错觉,贺纾回来找他算账了。一下子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谨申奇怪他为什么突然颤抖,司寇曦看着沐玺颤抖的身体冷笑道“沐玺啊,你看你瘦的。”她一把就抓上沐玺的肩膀,她的力道很重。沐玺以前也是武功强大,但是在关进来的时候就被挑断了手脚筋,现在他只能默默忍受。“是不是经常午夜梦回梦见我来找你啊,梦见我在大火里看着你的眼神呢?”手下的力道更重一些。
沐玺抖得更加厉害,牙缝了还漏出一些疼痛的呜咽声。站在一边的谨申不禁轻嗤一声,沐玺抖得那么厉害居然是害怕自己的母亲,害怕母亲来找他索命。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谨申是可悲自己的母亲居然是为这样一个男人付出了生命。
沐玺察觉到这个女子的声音不太对,他突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子,发现根本不是贺纾,他恼羞成怒一把撞开司寇曦,司寇曦早有防备也就是被轻轻撞了一下。沐玺呲牙咧嘴地问“你是谁?”也许是太久不讲话,声音嘶哑得很。
司寇曦缓缓站起来,低头睥睨着沐玺说“你忘了,当初每年来姑姑身边陪伴她的那个小姑娘了?我可是见证了你是怎么杀死姑姑的。”沐玺仔细地想了想,才想起来十年前那个小姑娘,确实有这么个小姑娘,贺纾当年十分疼爱亲自教导。
沐玺对这个小姑娘不感兴趣,只是冷笑“贺纾当年是自己烧死自己的,与我无关。”司寇曦冷笑说“你一句与我无关就能够洗脱自己的罪名,就能掩盖事实,就能心安理得了?当初要不是你逼姑姑交出烈火军符,姑姑怎么会死?”沐玺就算死到临头也不甘示弱,叫嚣道“那她交出来不就好了?我才是这个国家的皇上,她一个女人攥着军符做什么!”
司寇曦淡淡地开口说“因为她看清了你的面目。还有你已经是一个阶下囚了。”沐玺不想听这个女人在这里跟自己胡说八道,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他冷哼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这里跟我叫嚣,沐谨申你个废物,处理我居然还要找个女人。有本事一刀杀了我痛快。”
沐谨申现在越看眼前的人就越觉得他愚蠢,觉得他无可救药。他凑到沐玺耳边,声如鬼魅地说“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眼前这个女子,重整烈火军,就是她的夫君帮她从腾霄国带兵来支援我、欺骗你!”沐玺难以置信地看着谨申,再看看司寇曦。谨申还没说完,继续说“你今天的下场都是拜她所赐,虽然我也会对付你,但是有了她的帮助我对付起你来更容易。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杀了母亲,我们要给她报仇!”说完就掐住了沐玺的脖子,沐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眼睛都开始翻白眼了。
谨申突然一把松开,他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衫说“你放心,你还能活一段时间,总该让你再看一眼自己的江山再死。”谨申语气淡得好像刚刚掐住沐玺脖子的人不是他自己。谨申跟姐姐轻声说“姐姐,先回去吧。”司寇曦点点头跟着谨申就离开了阴暗潮湿的牢房。
狱卒进来把烛台都拿走了,牢房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沐玺还没有从自己濒临死亡的畏惧中反应过来,刚刚的沐谨申太吓人了,他身上完全没有贺纾的温和,刚刚那个女人也是,居然是她策划了推翻自己的计划。沐玺顿时觉得有些嘲讽,自己此生,成是因为贺纾,败却也因为贺纾。虽然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皇位大多是贺纾出生入死为自己夺回来的,但是心中却深深的明白,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容不下贺纾。
在沐玺的记忆里是他没有反应过来要扑灭大火救出贺纾,但事实却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吞噬贺纾,到了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喊人来去救火。正是因为他自己清楚自己是杀害贺纾真正的罪魁祸首,他害怕所以才强行扭转了自己的记忆。
谨申出来后就问姐姐为什么不杀沐玺,司寇曦看着天上的月亮感叹道“姑姑走的那天月亮也是这么的圆,不过不是这个颜色的,而是红色的。”谨申低下头,眼眶有些红,他知道月亮为什么会是红色的,因为宫殿的大火映红了月亮,母亲的鲜血染红了月亮。谨申不再问为什么不杀了沐玺,因为沐玺不能这么痛快的就死了。
谨申昨晚一夜没睡,早早的就在校场练武,刀剑被他耍得锋芒毕露。格烟来到校场的时候,谨申已经练得满头大汗了,但是他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谨申一刀一剑速度极快,格烟不敢上去打扰,司寇曦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姑娘皱眉看着谨申。
格烟察觉到司寇曦的到来,她凑到司寇曦身边,轻声说“姐姐,我觉得谨申哥哥的心情不太好。”司寇曦知道谨申是想起他的母亲了,昨晚沐玺的话应该是刺激到他了,他在母亲离开后并没有如此失控过,不过通过练剑来发泄也不是不可以。“他应该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人。”司寇曦语气也有些怀念。“是贺纾皇后吗?”格烟不自觉地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