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挖坑我是真不如你,我还是继续放哨了。”
“你让马腿去处理鬼子尸体?”
“总不能我这个连长亲自埋鬼子玩吧?”
“有空咱俩得好好谈谈了。”
“关于什么?”
“革命军人的觉悟!”
“出发前……林干事刚给我上过这一课。”
……
于此同时,梅17的路标旁,一个高大的军人正在疲惫喘息,湿透的军装斑斑泥迹,竖在背后的刺刀缓缓滑落着雨滴,刚毅黝黑的面孔向东注视。他身后,大片的战士狼狈歪倒在路旁泥泞,似乎都已经站不起来了,任细雨如雾落。
除了他,还有一个战士是站在路上的,正在查看路标附近刚刚被填修过的坑。
“连长,这应该是特战连才挖过的,鬼子的车应该没过去多久。”
马大个很想坐下来休息,哪怕是坐在泥泞里,但他的习惯是最后一个坐下,可这个名叫小甲的新兵到现在还能站着忙活,他居然还有力气。
“小子,你有绰号么?”
新兵不懂,静看连长忘了作答。
“以后,你叫快腿儿。”
小甲尚在因连长送他这个绰号迷茫,西面的公路上踉跄跑来了哨兵的身影,同时向这里开始喊着:“连长,敌人来了,西头……一路排得老长……老长……”
英雄,顶天立地!
马大个可称英雄么?不知道。
但在一连战士眼里,他就是。
他现在就站在公路上,头顶着苍苍阴霾,脚踏无际泥泞,疲惫在细雨霏霏仍然高昂着强壮的胸膛,竖背着他那支永远挂着雪亮刺刀的步枪,黑铁塔般严肃西望,俨然暴君。
这样一个暴君,总是能唤起战士对战斗的渴望。
一连的老兵看着他这个暴君,不再疲惫了,默默摘下挂着刺刀的步枪,攥紧,甚至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