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弈含此刻不比辛述好到哪里去,表情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若是在家里,他大概已经关门赶父亲了。
孙清沐哪顾得上他们想什么,见周围不少人因为张亭道的离开凑过来,急忙带着两人向自己寝宫走去。所幸男女宫分开,皇后和千叶公主居住的琼林殿距离他们的宫殿很远,当初这样居住就是为了方便彼此之间宴请朋友,想不到真用到了。
孙康德看着儿子近乎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知该为他如今地位超然欣慰,还是为他肩上担负的责任不敢轻易与人相交伤怀。
另一边,苏义也好不到哪里去,身边围绕了一群问礼的新人,其中还有昔年他主持的那届科考的门人,如果是以前,苏义就算不用这些人也得得瑟一下,让别人看看他苏义的能力。
但以苏义如今的地位,他发现以前自己的那行为就像欲盖弥彰,现在的他,是握有实权、替皇上行事的一品大员,完全不需要外力不需要谄媚的实打实官员。
苏义见人群有越围越多的趋势,首次毫不可惜的避了。
段敬宸也无奈的跟着要避,但看见段良案带着段敬槿在一群所谓的肱骨之臣中谈笑自若,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无名火,脚步不受控制的想迈过去。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段敬宸恍然清醒的看眼去而复返的苏哥。
苏义直接拉了他离开,身边只带着王平的门生,话也不避讳这位已过而立的男人:“你傻了,这时候出了差错,你我颜面是,皇上的颜面是大”
男人闻言让自己的脚慢了几步,避开他们谈话的内容,不管苏大人名声如何,王平把自己交给苏义,而苏义也没驳了王先生的面子,他就不该逾越。
段敬宸心里明白,当着新人的面,他与段良案闹开不好看,以他的身份,难免让人觉的他在仗势欺人,让皇上蒙尘:“算他这次走运”但想到段敬槿被段良案护着,段敬宸心里便异常难受,他是位慈父,可惜,只对段敬槿如此。
苏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别想了,不要他现在还不是状元,就算是也是从基层做起,而你现在已经是正二品,别掉了身价,刑部可能世袭,你急什么”
段敬宸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但谁人不知段家百年家风,上至老翁下至待哺幼儿,都能背几条焰国律例,段家族人更是蝉联过七届刑部尚书,这样的渊源,什么不是世袭都让他面上有愧:“再。”不管怎样,今天是不能动他们了
着两人带着后面的举人向未央宫走去,以他们的身份实在不适合留在那里制造结党营私、拉低皇上水平的嫌疑。
苏义和孙清沐的离开让有心人对皇上男宫有了另一番认识,谁人不知皇上昏庸,宠爱弄臣、好大喜功,滥杀无辜。这样的皇上宠着的男人们能好到哪里去,无非也是一群甘愿躲在人后享清福的人。
可现在这些人都不在了,似乎那些恭维的话语和示好,降低了他们的品味,众新人别有深意的互看一眼,心里不禁有了另一番认知。
避嫌,来容易,能抵住诱惑的有几人,可他们不单走了,而且走的如此及时。
望着巍峨的宫廷楼阁,看着威风凛凛的铠甲精兵,墙体折射的阳光祥和的洒在宫道的台阶上,不免感概。
到底不一样了,如今的焰国屹立于南大陆,受鹰国庇护,享众国资源,他们持有的那傲骨,从不屑也终于被考验证实,尚且入不得皇家三甲之眼。
白袍男子与宋丞相走在一起,无形中隔开了与众人的距离。奇怪的是也无人对他们投以关怀的目光,丞相身边因为有此人,反而清净不少。
王平带着众多无依的新人向占星苑走去,唏嘘中不免想起自己参与盛宴的情况,那时虽然人少了些,但演武院的雄风也让他们热血沸腾,此刻他可以毫不掩骄傲的对错过那次机会的人笑,因为再多的状元和榜眼也比不过当年响应皇上而参与秋闱的人。
宋岩尰背着手,慢慢的走着,雪白的眉宇间有几分郑重:“听前段时间星家有女在道天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