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哪里是教堂。地板上交织着游客错乱的脚印,零零散散地落着几张宣传彩页。江白米向前走了几步,俯身拾起一张,抖落上面的灰尘看起来。
说来也巧,他刚一拿起东西,不知装在哪里的广播就叮地响了一声,贴心地自动播放着密室录制好的语音。
在这语音播放的时候,那歌声还未停歇:“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歌声垫在讲故事的声音下面,令人胳膊发冷。
故事正式开始了,先是故作尖厉的女人的哭泣声,在这声音音里,老板小徐磕磕绊绊地念着加工后的小楼的故事,这是他花了一块五买来的一个还算有趣的剧本。
“好友,见字如面。
我还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同你讲,我父亲从舞厅里买了一个歌女回来,做他的五房姨太太。
我瞧不上父亲的做派,但这种事确实不算什么错误,倒是我的母亲,一天天神神叨叨,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能走出我们家这个院子,干点让她自己开心,让别人别那么烦躁的事情。
起初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觉得父亲无非是又买了一个女人,直到那天我第一次看见她。”
背景音里掺进雷声,写字的声音和关窗的声音。
小徐努力地读出惊慌的感觉:
“......你说,为什么我父亲要买一个疯了的女人回来?他最初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会割自己的舌头的疯子!”
“我没有办法写下去了。她来了!”
啪啦,广播终止,老唱片的声音继续。
江白米刚好看完最后两段:
“据说这小楼是民国时一位富商的家,请了洋人来设计的。可惜的是没过两年便出了事,他的五房姨太太离奇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自此以后家里便怪事频出,他们说,姨太太死的时候舌头不见了,她在找她的舌头。
解放以后有贫苦的百姓搬进来,于是,怪事再度上演。等这些被吓坏了的人全部搬走以后,这里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废宅。”
江白米放下传单,若有所思地看了身边的季令枫一眼:“你刚才出来时看见了她?那个姨太太?”
若真是这样也算是可怜,这个姨太太又是断脖子又是没有舌头,季令枫鬼叫成那个样子很正常。
然而,季令枫听了江白米对那位姨太太的外形描述以后,困惑地摇摇头:
“不是的,她最开始不是那个样子。脸上的确是有血,还一股子西红柿的味道,但是她有舌头,她还对我说话了。”
江白米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一般来说,厉鬼说的话应该是诅咒,而这应该是一个有用的信息点。
所以,他盯着季令枫的眼睛,追问道:“她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