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件西装外套。
当然也没有再看到他的任何扣子缺失过。
李延山的衣服虽然材质普通,但永远一尘不染,柔软且没有一丝皱褶,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熨烫护理过。
沈愉初不得其解,匪夷所思地回到浴室,脱下浴袍迈入淋浴间,花洒最初打开时喷洒下水管里储存的凉水,激得她往后一跳。
她又想起了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
还在站投的时候,有一次她同时轧两个线上会议,李延山参与了其中一个部门内会议,因此会议结束后她找李延山要来他写的会议纪要。
通常来说,根据普通人的记录习惯,要么干脆全中文,也有人习惯以中文为主,伴以部分好记且方便书写的英文。
而李延山的随手小记,是以英文为主,穿插少许中文词汇,中文甚至还没有其他各种沈愉初看不懂的小语种多。
会议中他需要不停地思考和参与讨论,不会专门分神改变随手记的记录方式,证明这是在他无意识状态下最顺心的语言习惯。
这不太符合以中文为母语的人的说话习惯。
刚看到时沈愉初就觉得有点奇怪,但后来一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知道学霸的世界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当时没有多想。
手指插在头发里搓揉泡沫,大脑在飞转,将平时星星点点的细节联想到一起,奇怪的点实在太多了。
李延山明明工作忙到飞起,到底是从哪个平行时空抽出时间熬佛跳墙这种费时费力的大菜的?
还有,真的有人会运气好到这种地步,家里全是各种抽奖抽回来的高级家电吗?
洗完澡,沈愉初用干发帽包住头发,在浴室里没有出去,站在洗脸池前,拿起手机,以“洗碗机”“抽奖”等词为关键词排列组合搜索,按照时间排序,根本没有符合李延山所言的抽奖。
心里一阵一阵发凉,往深处想想,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不细想也就罢了,细思处处都是破绽。
可是,如果说李延山如此处心积虑只为了骗她,图什么呢?
她自问家境平凡一穷二白,职业方面更是,不过是源茂一个平平无奇没实权的小中层罢了。
浑身上下可能也就只有长相稍微出众一点,但李延山明明长得更好看,顶着那张脸那身身材,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么费尽心力来欺骗她,谁赚谁赔还两说呢。
难道是整蛊吗?幼稚地跟同样幼稚的朋友打赌?
可是什么样整蛊,是要把打赌人自己也搭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