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枝醒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裴枝缓缓坐了起来。
她刚刚睡醒,云雾一般的乌发散落,直垂到腰际。
月白的衣角略有些皱褶,越发衬的她的肌肤如新雪一般莹白,当真是我见犹怜。
外面候着的丫鬟雪竹,听到动静后连忙进屋。
饶是伺候惯了裴枝,雪竹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她们姑娘生的实在是太好了,她再没见过比她们姑娘更美的人。
这张脸仿若上天用丹笔细细描绘,般般入画。
片刻后,雪竹才回过神:“姑娘,你醒了。”
裴枝昨晚没有睡好,这会儿神色有些恹恹的:“雪竹,你把窗扇推开。”
她自幼身子就弱,这一路舟车劳顿,驿站里又条件简陋,晚上更是不得安眠,燃了助眠的鹅梨香后才睡着。
一晚上过去,鹅梨香的香味还有些余韵,闻着有些甜腻。
雪竹自是清楚裴枝的身子,她连忙把铜丝缠夕颜花的香炉搬走,然后才打开窗扇。
窗扇一开,就有几枝桃花斜斜地伸进了窗框里。
细细的雨丝打在桃花瓣上,越发娇艳欲滴,屋里的空气登时就清新起来。
裴枝一瞬不瞬地望着,桃花瓣上那滴将落未落的雨滴,她忍不住有些感慨,京城的景色和宣州果然大不相同。
四月里的京城,桃花已然盛开了,而北境的宣州却依旧寒风瑟瑟。
时隔七年,她又要回到京城了。
裴家祖籍就是京城,裴枝自幼也是在京城里长大的,一直到了七岁上,才随着父亲裴世绪北上宣州。
这一待就是八年多,直到这次裴世绪回京城述职。
裴世绪因着公务,要在京城待上几个月,正好裴家人也许久没回京城了,裴世绪便带着家眷回了京城。
眼下她们住的驿站离京城只有十几里路,若是不耽搁的话,中午前便能到京城了。
一旁的雪竹忍不住道:“可算是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