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哥儿回来了!这箱子里装着的,都是书?”
庄四婶儿凑上前去,热情似乎地拉着贤哥儿的行礼卷儿招呼道。然而嘴上虽热络,心里头,却酸溜溜的。
老李家这家底,想必是不薄啊!
供完了李槐,没供出来,又接着供李希文。
李希文这个岁数,媳妇儿也娶了、孩子也生了,却一天犁头都没有摸过。
供了李希文还不算,还接着又从四房扒拉出来一个李希贤,接着供。
这老李家,也不知是被哪里的鬼,迷了心窍了!
明明跟自家人一样,都是土里刨食的泥腿子,祖辈都是穷到逃荒的人家,凭什么就敢这样痴心妄想?
那书是人人都能念的吗?
那官老爷,哪个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庄四婶儿看似热情地拉着李希贤要跟他唠唠嗑,实际却用挑剔的目光一个劲儿地审视、打量着李希贤。
想知道李希贤这孩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不说别的,他竟然能让乔细妹和李景福,豁出去被人议论一碗水端不平,也宁可越过了其他人,直接选择了把他送去行知书院读书。
行知书院啊!
那可不是烧锅屯的村塾,随便给点钱米就能进的地方……
村里其他人,却不会让庄四婶儿专美于前,纷纷拉着李希贤嘘寒问暖,跟他寒暄了足足一刻钟,才放他归家。
本来这些日子,这天气就热。
李希贤都觉得,这帮乡亲们再这样热情下去,自己都要中暑了。他汗流浃背,一从人群中挣扎出来,就急急忙忙地回了家。
靠山屯里各位乡亲的热情,可真是让人遭不住啊!
“贤哥儿回来了!”
到了家,李希贤再次遭遇了一番比村口纳凉的乡邻们更加热情似火的嘘寒问暖。往日里,跟他最亲近的李云柔、李云心、李云舒,反而被挤在了人群之外。
李希贤紧张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在书院被先生抽查题目的时候出的汗,都没有这会儿出的汗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