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一时愣住了,她没想到李连贵(李爱国更名)会用放弃自己股份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你放心,公司的事务我当然还会尽心尽力,一切都如常,只是把股份转到你的名下而已,再由你来任命我当职干活,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对我彻底放心了?”李连贵故作豁达地笑道。
朱清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真的愿意放弃股份?”
李连贵爽快点头,“当然,只要能让你放心我怎么都愿意。与你相比,这些身外之物,真的不值一提。”
见朱清满脸凝重并不接话,李连贵叹了口气又说道:“那件事确实是我年少无知犯下的错误,但对你我从来都是一心一意且问心无愧的。不管冷旭跟我有没有血缘关系,那都不重要,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对他更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他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我更无意跟他相认,也实在不愿相对,我大半辈子已过,余生只想与你好好相守,真的不想再横生枝节了。”
朱清看着李连贵皱眉沉吟良久,终于开口说道:“可冷旭的确是你的儿子,这个鉴定是毋庸置疑的。就算你说不会认他,可也终究是改变不了的血亲,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理他?”
李连贵心中一凛,考虑了片刻,连忙答道:“虽然我也很纳闷他怎么会那么巧正好就在我身边,但现在我把股份都转移给了你,我名下一无所有,还能有什么密谋图谋的?所以我认为眼下先当作没有这回事就好,冷处理,不要惊动外界,也不要去惊动冷旭,他现在干得好好的,公司上市还需要他出力,等咱们安排人把他手里的业务逐渐接过来,再找个理由让他离开就是。当然,你要是看他碍眼,我也可以现在就去打发了他,我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关口,这样临时换将对公司有些伤筋动骨。”
朱清显然是对李连贵这种不作为的处理方式很不满意,现在冷旭的存在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头,再也无法容忍哪怕是一天两日。她立马沉下脸怒道:“当时让他统领营业部和进入董事会都是你一手促成,现在你又想拖着不处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说你们之间没有阴谋,这让我如何能信?”
“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李连贵满心冤屈却无力辩解。
朱清烦躁抢白:“不知道?别跟我推说什么不知道,什么纯属巧合,这里面肯定有鬼,反正不是你们狼狈为奸,就是你心怀不轨,要不就是他冷旭居心叵测!总之,你要是不处置了他,就只能说明你蓄谋已久!”
李连贵虽知现在处理冷旭对公司有害无益,而且打草惊蛇之下也没法搞清冷旭的真实想法和意图,但朱清暴怒的情绪已经容不得他从长计议了,李连贵也只好低声下气地应声附和:“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就想办法处理他,让他尽快离开公司。”
朱清斜睨着李连贵冷声喝道:“不要给我打什么歪主意,尽快处理!让他滚得越远越好,不仅要滚出公司还要滚出这个圈子和这个行业,永远不许再出现!我给你三天时间必须处理完,否则你也跟着他一起滚蛋!”
面对这样的强人所难,李连贵此时是一肚子委屈和难处,但却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嗯嗯我明白,我会处理好的,但我,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要麻烦你约束一下他们,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否则让冷旭有了防备,就很难处理了,而且对公司的声誉也不好。”
朱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李连贵一眼。
李连贵低眉顺眼,不敢再做声。
朱清皱眉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会让律师尽快准备你自愿放弃股份的文书,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李连贵连忙摇头摆手,“不反悔,不反悔,真的不反悔。”
朱清这才冲着门外高声叫道:“朱源,你进来一下。”
朱源马上开门探头进来,先警惕地看了看李连贵,又看向朱清。
朱清横了他一眼,指了指桌上的亲子鉴定书吩咐道:“把这个先收起来,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外面那些保安你也找个理由给我打发回去,别让他们乱说话。成天蝎蝎螫螫的,办事没个稳重!出去吧!”
“我没……”朱源不知道风头怎么变了,又疑惑又委屈,刚要辩解,就被朱清挥手打断了话头,“出去吧!”
好不容易把朱清他们都送走,李连贵才终于有了仔细思考这件事的空间,但此时脑子里已经被轰炸得嗡嗡作响,糊成了一片,他两手抱头,紧闭双眼,无力地趴伏在办公桌上,一时间竟觉得很不真实,这难道是梦吗?不!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情况。公司上市在即,眼见就要大权在握,他此时竟要放弃掉自己追求了大半辈子的股份!瞬息间竟变得两手空空!还有冷旭,他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