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沈月容的话再一次触动了赵华军,他如梦乍醒般地看向沈月容,眼神逐渐聚焦,脸上的凄迷都变成了紧张,急切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赵华军是正常了,沈月容却暗暗叫苦,刚才一时情急竟说了过头话,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方敏可明明说过除非那个孩子活过来才能原谅她表哥,这哪里还有什么希望?除非能穿越回到二十多年前。
如此情形,沈月容进退两难,她不忍心继续骗眼前这个男人,可更不忍心不骗他,只好含糊其辞,暂作拖延,“表哥,你先别着急,事在人为,也不是没有回环的余地,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赵华军此时已经意识到了沈月容只是在宽慰自己,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把握,不由得低头扶额,叹息不语。
沈月容见赵华军虽然沮丧但已经恢复了理智,怕继续谈下去再让他受刺激,就说道:“表哥,这事儿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咱俩再商量。”
赵华军没有抬头,只是冲沈月容抬了抬手,意思是让她先回去,沈月容连忙作辞:“那我先回房去了,你要打起精神,来日方长啊!”说完见他无所回应,就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沈月容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边兀自发呆。看着方敏和赵华军各自痛心伤情,她作为中间人也不好受,而且还要同时承受来自他们两方的情感冲击,况且他们还都不是别人,一方是亲人,一方又是好友。虽然心知让他们重归于好的难度堪比登天,但她也决心尽其所能,竭尽全力去调和。
想到这里,沈月容连忙拨通了方敏留给她的私人电话,把她跟赵华军刚才的对话内容从头说起,对两人之间的那些误会更是着重说明,而电话里的方敏只是静静地听着,甚至都没有打断,一直等沈月容全部说完,才平静地说了句:“事已多年,我们也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早已非少年心性,能过去的都过去了,过不去的永远过不去。月容,你就不要再费心了,以后我们只享友情,不谈那些。”
这种事情不怕电闪雷鸣,就怕这般古井无波,让人根本找不到安抚的突破口。方敏这话让沈月容感觉希望更渺茫了,但此时她只能应道:“那好吧,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了,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享受友情,今天我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说说话,而且我还没见过阿姨,明天我还想过去跟你们聚聚,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方敏答应着,又接着说道:“我也还没来得及问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今晚你早点休息,明天过来跟我好好说说。到时候我叫车去酒店接你,你可以在我这里多住几天。”
沈月容心头一暖,忙应道:“好的,那我明天上午就过去。”
一夜无话,也一夜无眠,三人皆是满怀心事,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上午,沈月容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如约来到方敏家,这次一进门就见到了方敏的妈妈,她正笑容可掬地在门口等着她,迎上来就给了沈月容一个拥抱,嘴里还说道:“小月容,你怎么还是那么漂亮乖巧?”
沈月容热泪盈眶,“阿姨,您还是这么温柔可亲,这些年我真是太想您和方敏了。”
方敏连忙过来拉两人,笑嗔道:“怎么在门口站着说话?快过来坐。”
沈月容在沙发上坐定,忙拿过带来的礼物,是两个精致的木盒子,一个捧给方敏妈,另一个递给了方敏,“这是我从家里给你们带的小礼物,快看看合不合心意。”
两人打开,都是一通欢喜。方敏妈的盒子里是一条珍珠项链,颗颗饱满,又大又圆,淡紫色的美丽光泽,高贵祥和。方敏的盒子里则是一支翡翠手镯,冰种飘花,莹润清透,阳绿色的纹路,灵动唯美。
方敏端详着手镯,眉头轻皱,“这太贵重了。”
方敏妈也附和道:“是呀,这可使不得,太破费了。”
沈月容忙说道:“比起咱们娘们儿之间的情意,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些贴身的首饰,我也只送最亲近的人,你们可一定要收下,否则就是跟我见外了。”
听她这样说了,方敏才点了点头,“也罢,那我们就收下了,谢谢你啦,总是记挂我们。”
沈月容笑道:“你再跟我客气,我可就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