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捉弄了一下生活平静的宋鱼。宋鱼在虚岁十八的过年前夕开着小破电驴去菜市场帮舅舅运新鲜蔬菜回去,不小心在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里跟人的三轮车撞了一下。
常听舅妈说三轮车不好开,没两个轮子的稳,宋鱼总算体会到了,她小电驴本来能灵活地在“缝”里穿过去,大叔却慌着给两边让,让着让着笨拙的三轮车将她连车带人撞倒了。
当即半边身子都痛的麻木。
周围有很多人围观,外加七嘴八舌的关心,难得反应很迟钝的宋鱼直到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才渐渐从突生的变故中缓过来。
问哪最痛——好像胳膊最痛。
拍了片子,折腾到晚半身不遂地回家。
医生说她右边手臂骨折,不算严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最少要打石膏两个月观察情况。
舅舅自责心疼地直咂嘴,舅妈则很理智,嗓子响亮地说这不行啊,这可咋办啊,宋鱼马上要高考,考不考的上,有没有出息在此成败一举,伤的右边胳膊右边手,写字怎么办??
她舅妈虽经常见缝插针教她理发手艺,但实际更望她往高走,考出去,坐办公室里当白领挣钱。
宋鱼看暖和气足足的长辈们为她操心,乐呵呵反倒开解:“幸好不是伤的腿,伤的腿就真没办法了。我右手不能写字我可以用左手。”
舅妈:“你左撇子啊。”
宋鱼啊了一声,那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宋鱼说:“不是,但可以写字读书。”
真到高考那天她胳膊也就好了,考试不影响,影响的只有这冲刺的两个月……
宋鱼这人奇怪,旁人乐观的时候她不乐观,旁人觉得这事不得了,是大问题时,她觉得还好。
这估摸是天生和经年历练相碰撞带出来的复杂,一是放任与不自信,二是坚韧与迎难而上。
像弹簧,越压越强。
何况她不上,别人也没法代替她上。
回屋艰难洗漱上床歇息,宋鱼睡到第二天十点多,开始适应和培养凡事全靠左手的习惯。
过年时,沈初别别扭扭难得找她。
她怕这事儿精知道她骨折后会瞎操心,关心成负担的关心她,尽量把文字往冷漠里说。
——不是没想过不回他消息,但宋鱼思虑他这个事儿精,装作看不见不回,他不定又要不得劲的找上门来。
沈初问她最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