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正要接着开骂,却看繁花眼泪掉不停,忙走上去想拿袖子给她擦,但袖子都成布条了,还脏到看不出白底,只好怏怏停手,干巴巴得说,“瞧我这样子吓人,其实一点儿事没有,要不要我飞上屋顶给你看看你别哭。你一哭,我我就结巴了。”这就是命里劫数,遇到了便彻底变傻。
繁花却拉过央袖子来,毫不意脏破,擦泪,“结巴好,我就嫌你啰嗦,叽里呱啦什么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我嘴笨只好心里觉得窝囊。”
“当结结巴还还不不容易--”央故意磕巴,趁机捉了繁花手,还想继续装。
繁花破涕为笑,“别装了,我要说是,这几天没你啰嗦,我还不习惯。今后,我不嫌了。要出面去跟人烦,都你上,我家做饭洗衣服。”
央眨两下眼,没说话。
“繁花姑娘,这小子只有嘴会说,脑袋其实挺笨,你让他缓缓。”说要进去屋里黄炜李鹤等人,是进屋了,但靠门边,听得一清二楚,因此帮兄弟拉一把终身大事。
央对他们瞪眼。
李鹤嗤笑,“兄弟们帮你不打光棍,前提是你自己得稍微有点出息。人家姑娘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开窍,我只能说该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央跳了起来,落地哇地叫声痛,双臂一张把繁花抱起来转圈,“你答应嫁我了吧不嫌弃我啰嗦”
繁花眼泪空中飞转,这回喜泣。她一直觉得这男人看起来像个大孩子,虽然功夫高强,但似乎什么事都不意,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得没个定性。但又善良得让人心疼,被亲娘打折了手也不顶嘴。对她好,她以为他是内疚,问他,他就大方说喜欢她,惊吓之后却不由自主将目光放他身上了。但他是余砻兄长,她曾是余砻妾室,凭这一点,她就配不上他。拒绝了他,他那双孩子般眼睛里流露出失望难过,令她整夜整夜失眠。却因为他再一句会等她,让她暗自欣悦非常。
早点认识他就好了。不止一次,繁花这么想。然而独孤棠不惜被皇上问罪,执意带着采蘩走天涯找无解解药,还有央被刑司带走,她才顿悟。与其一直纠结于过去,盼望不可能重来人生,不如把握现。现,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那就得抓紧一切时间一起,哪怕短到只有一瞬,至少就有了回忆,不会再后悔当初为何退缩。
央听不到繁花回答,将她放下,认真看进她眼中,“你答应嫁我了”
繁花重重点头,又知他想听到,“我嫁给你。要是你不信,当着你这些兄弟面,咱俩立刻拜天地。”
李鹤对黄炜道,“这是跟老大和大嫂有样学样么只要想到了,随时随地拜堂成亲。”
这些津津有味看客中,黄炜表情比较严肃,“我觉得挺好,两情相悦就赶紧洞房,省得夜长梦多。学谁也别学老大,成亲那么久才吃到口里,一般人都要当爹了。”话却风流。
李鹤笑,“敢情当蛟盟规矩定下好了,有兄弟证婚,拜过天地就成夫妻。夜长倒不怕,三十九把剑什么梦都扫没了,省功夫省银子,连喜酒都不用摆。”
“我们也得遇到这样女人才行。”黄炜说罢,不看了,“证婚别找我。”
李鹤瞧着黄炜有些孤冷背影,喊道,“肯定遇得到。”转头撺掇央和繁花就地成亲。
黄炜走入里屋,看着上座四位,“得等一会儿了,央要成亲。”
座上,庄王,定国公,肃公,还有李鹤父亲李段。
“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一套。”定国公屋里听着呢,想起自己儿子开得先例,有些懊恼。
“什么时候对男人来说成家都是大事。”黄炜冷冷一句,坐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