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觉沉浸在对晚餐的期待中,她对谈画眉说,“用菜干骨头煲一锅滋润清热的靓汤,味道甘甜浓郁,真格儿的好喝。”虽然只是半个广东人,她餐餐无汤不欢,口味随母亲,也能讲粤语。
谈画眉闻言道:“真受不了你们广东人讲话,汤叫靓汤,衣服叫靓衫,美女叫靓女,帅哥叫靓仔,凡是同好看沾上边,都要在前面缀个‘靓’字。”
徐知觉笑的相当玩味,“四表姐,这个你得先适应适应,赶明儿你嫁给宝安城的田家做媳妇,成天都要听到。”
轮到谈画眉难得的害躁起来,俏丽的小脸一红,机灵的赶紧转移了目标,“想不想知道,这一整箱子的菜干是谁托我带给赛琳的?”
“谁呀?”徐知觉不经意的问。
“宝安城方督军家的五少帅——方承越!”
徐知觉怔了怔,“他呀!”印象方承越和征西这两个人并没有交集,似乎八杆子也打不着,看谈画眉的眼神,分明是要把他俩往一块儿凑的节奏,不禁问道:“方承越不是同你最好的朋友张丽莎在一起吗?”
听到这个名字,谈画眉的神色一变,一脸的厌恶,声音也变的冷冰冰的,“我忘了告诉你,张丽莎现在不是我的朋友!”
徐知觉坐在谈画眉对面的一把路易十六样式的扶手椅上,她不怀好意地看着眼前这个缺心眼的表姐,“咦!我还记得某人曾经说过,同张丽莎相互知心,肝胆相照呢!”
“咳!谁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谈画眉也不恼,大大咧咧的说。她轻易的原谅了自己,却绝不肯原谅那个摆了她一道的昔日好友。
徐知觉扑哧一笑,看戏不怕台高的加了句,“奇了怪了,你当时为了她两肋插刀,还出面帮她劝宋尧禹和她退掉婚约,被姑姑骂的臭死,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那次可真是里外不是人!没想到这么深厚的友情也说翻就翻了!”
“怪不得人家说美女都刻薄,我可是你亲表姐,你口下留情行不行?都同你讲了,我那时候眼瞎,以后交朋友,我会睁大眼看清楚!”
就因为爱憎分明,明知道说出来会把自个儿也牵扯进去,谈画眉也要一吐为快,“她张丽莎倒是想跟方承越,再想也只能是一厢情愿,人家从没把她往心里去……今年春天在宝安,这个神经病女人为了刺激方少帅,竟然顺手把老田拉上做戏,老田傻乎乎的,给他挖个坑儿他就往下跳,差点儿上了她的当,气死我了!她张丽莎也不想想方承越是什么人,哪里可能会着她的道儿,也就老田心肠软、耳根也软,幸好是他,才挽回了老田的清誉。”越说越气愤,她顺嘴就把那桩丑事一并抖了出来。
徐知觉听完,轻哼一声,“这个张丽莎,鬼迷心窍了么!”
“就是说嘛,这哪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儿!”谈画眉不想再多讲一个不相干的人,她把双脚缩到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郑征西闲闲的问了句,“赛琳,你知道方承越在给你爸当私人助理吗?”
郑征西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了一声,“一个助理而已,我阿爸又不爱用女秘书,他那么忙,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
“如果只是一个助理而已,是不值得本小姐大费周章的同你们讲废话的。”提到方承越,谈画眉不知不觉间换了一种敬服的腔调,“他可是从西点军校出来的武官,留洋前毕业于我们天津卫的北洋大学堂,是个双料大学生,文武双全,还是个大靓仔!身为宝安最有权势的军阀之家唯一未定亲的少帅,他这两年成了宝安城的抢手货,想同方家结亲的太太们争先恐后的通过各种关系,几乎挤破了脑袋,那叫一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那又怎么样?”郑征西靠在徐知觉坐着的椅背上,懒洋洋地反问了一句,显得并不上心。
“方承越我又不是不认识,瞧你把这人夸的天上有人间无的,好像我们没见过世面一样。”徐知觉伸手拉了拉征西的头上的短发卷儿,“郑大小姐是学艺术的,多靓的仔没见过?!对吧,赛琳!”
“大姐!”郑征西立起身,没好气的叫了一声,故意站的离知觉远一点,觉得她今天跟谈画眉学的没个正经样儿。
“同他有过传闻的名媛,个个不简单,有才又有貌,你以为她们都是吃素的,光是长的帅,没有脑子没有手段,怎么可能让她们前赴后继的往上冲。”
徐知觉轻飘飘地说,“有些女人就是越挫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