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卒的中军帐里。
姬歌正在随意翻看桌上的一本泛黄兵书。
当然他也只是闲来无事随手翻阅,并不打算深究其中,毕竟当初在思规楼中的那十年他已经将楼中藏书阅尽,甚至已经是倒背如流。
就比如手中的这本《虎铃经》,虽然楼中的与自己手上的这本确实有几处出入不同,但俗话说万变不离其宗,这本《虎铃经》当年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当然这其中免不了老先生的好几顿戒尺。
姬歌至今都记得月朗星稀之夜,皎洁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牖落在书桌之上,而书桌旁总是会有一个挑灯夜读双眼泪汪汪稚嫩的小手红通通的孩童。
当然旁边自然免不了会有一位手拿戒尺故作威严的老先生。
现在回想起来若不是有老先生陪伴在自己身边替自己受业解惑,自己那在楼中的十年光景肯定会相当乏味无趣。
不知道老先生现在身体如何,是不是还会每日小酌几杯?也不知道二叔现在跟随在老先生身边学道学的怎样,是不是已经破开凝神境的瓶颈了?若是二叔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能够领兵打仗不知道他会有何感想?若是爷爷知道自己已经见过了父亲会不会就放下心来了?
一时之间姬歌念从心起根本就不会多加约束,况且夜深人静姬歌便索性任由心念如同决堤的江水肆意席卷开来。
“禀督统大人,帐外慕容垂求见。”中军帐外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声响。
霎那间姬歌将那那些糟乱的心念尽数收敛了起来,悄然间合上了手中的那本《虎铃经》,嗓音平淡地对外说道:“请慕容都统进来吧。”
很快中军帐的帐门便被人轻轻掀开,一位依旧是身着濯濯白衣面如冠玉的男子踱步走了进来。
“慕容垂拜见都统大人。”慕容垂对着桌案后的的姬歌躬身行礼说道。
若是说在上将军刚刚同他们介绍臣歌的时候他们这三位都统特别是自己还心有不解心中不服的话,那此刻自己已经对面前这个明明与自己是同龄甚至看上去还要比自己小一些的督统心怀敬畏,对于他的话不敢再有半点违逆心思。
姬歌看到这般姿态的慕容垂后从揉了揉眉心,自己倒是忘了现在已经坐在督统的位置上了,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别人对自己这么恭敬行礼。
“起来起来,这又没有外人况且咱俩还是同辈之人,没必要行这般重的礼。”姬歌站起身来,略显无奈地解释说道。
“大人的好意末将心领了,但军中的规矩不能乱。”慕容垂闻言直起身来,看向姬歌,满脸正色地说道。
姬歌神色古怪地看了慕容垂一眼,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已经同陶篱下谈过了?”
“属下还未曾见过他,不知道大人为何会有这般疑问?”慕容垂闻言后满头雾水,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姬歌摇摇头说道:“有时间你可以找他聊聊,我想你们俩人肯定聊得来。”
后来那句话姬歌没有说出来,毕竟都是这般呆板木讷。
“末将领命。”听到姬歌的吩咐后,慕容垂沉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