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我再心绪难平,也不得不承认,叶斐然的确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可惜剑阵已布好,只要我启动阵法,上引玄雷,下勾地火,再辅上碧水剑诀,这位玄门第一人即刻便要死在我手上。
只是,掐决时到底还是忍不住,回眸一望。
瞬间,手指僵住,心神散乱,刻在心头的法决再也用不出来。
叶斐然没有答话,他只是很小心的,一点一点的摘下落在他发间的,粉白的花瓣。
剑气纵横的指尖很轻柔的捏着花瓣,明明是那样冷冽高傲的一个人,偏偏却很温柔、很仔细的将身上发间花瓣一一取下。
没有伤到花瓣上任何一寸经络,珍之慎之的,将它们全数收在花囊里。
一个破旧不堪的花囊,上面还绣着两只古里古怪的鸟儿。花囊上满是刀痕,就连鸟儿的眼睛上也有一道,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可怜。
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我亲手绣的香囊!
游历时看到凡界的习俗,女子会将自己亲手绣的香囊交给夫君,便也想效仿一试。
可惜我手笨眼拙,在手上戳了无数的血洞,最终成品却是两只丑丑的鸳鸯。
不好意思将这种东西送出去,生怕惹来旁人的笑话。只好借用前世书中黛玉葬花的故事,假称自己是效仿绛珠仙子,缝个花囊葬花。实际上则是将这个香囊压在了储物戒的最底端。
而后因为叶斐然的背叛,伤心之下将这个香囊毁了个彻底,黏在一起的那对鸳鸯也被划了个稀烂。
没有用法术,只是找出了当年做针线活的剪刀,一刀一刀,将那个香囊剪了个稀碎。
而现在,那个没有送出去的香囊正平平的躺在叶斐然的手中,它不仅被修补的很好,还被人很珍惜很妥帖的收藏起来。
只是一个恍惚,叶斐然便踏出了法阵范围。他似乎对云海肴说了些什么,我听的不是很清楚。
我只看到,他将那个香囊珍重的藏在胸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而那柄掌门所持的太极剑,却被他满不在乎的踩在脚下,御剑而去。
在那一瞬间,甚至想要追上去,去向他要一个答案——那个当年未曾给予我的解释。
只是,耳边似乎回响起了书灵的声音,魔尊魔尊……对啊,我已经是修罗魔尊了,竟然已非同路人,又为何还要抱着过去曾有的身份不放。
回过神来才发现,书灵的确在叫我,苦恼的问询修缮传送阵的方法。
匆匆应付了几句,忽然间又听到一人在叫我,这次唤得又是我千年前的那个身份。
“褚师姐,褚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