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戴着吧。”
显然他看出了她视力不佳。
“谢谢。”
她听话的戴上了眼镜。
与其介意眼镜掉在哪里，不要当个瞎子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
她戴上眼镜恢复视野后就看见眼前的人蹲下身。
这回她看清楚了。黑色的书包，黑色的羽绒服，灰色的手套被随意塞进衣服口袋里露出一个角。
这人正在帮老奶奶收拾一地残局，虽然只给了她一个后脑勺和侧脸，她也认出来了，就是刚才她在巷子里撞倒的那个人。
老奶奶也忙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卫生纸在擦拭地面。
杨惜筠和周围的人一样，愣愣地看他徒手擦拭污物。
伸手的动作使他羽绒服袖口微微向上移，露出一截白色的毛衣袖口和银色的机械表链。
她发现他的手很白，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指节还有些发红，手指很长……
这个人的第二张脸也蛮好看。
“别挤了别挤了，上不来等下一趟。中间的人往后走一走了啊，我关门了！”
司机招呼着，再次启动了公交车。
在他擦拭下，地面勉强恢复如初，但只是表面，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淡淡的呕吐物气味，有人打开了窗户。
纸巾扔进垃圾桶后，他发现手上也沾了一些，但是随身纸巾好像已经用完了，正悬着手。
杨惜筠反应过来，忙抽出自己的纸巾递给他。
慌乱中，她的手抓碰到他的，触感微凉。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相对的瞬间，她的呼吸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待她站起来，她发现她甚至连到他肩膀的高度都没有。
他礼貌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