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内侍。”内臣平息着粗喘的呼吸,将所陈宫外消息的卷纸从袖中拿出交到高延福手中,又踮起脚在其耳侧嘀咕了一阵。
高延福听后微微点头,“诸位辛苦,刚下早朝,且到殿廊与百官一同用早膳去吧。”
“小人等寺人,不敢与诸位官人同食。”
“圣人赏的,诸位不必担忧。”
“喏,谢主隆恩。”
高延福揣着密信转身入内,此时恰好几个留在后殿与皇帝议政的宰相退出,高延福与几个宰相道过礼后径直走到皇帝身侧,“大家。”
“走得这般匆忙,可是宫外又出事了?”
高延福将密信呈上,“回大家,凤阁舍人王瑾晨的嫡妻于昨夜病逝。”
准备接信的手突然顿住,女皇侧头,“病逝?”
高延福点头,“是,今日一早,王宅连讣告都发出来了。”
“朕不是下旨让韦张二人视诊吗?”
“先前两位御医入宫回禀过,李氏所患恶疾已病入膏肓,非药石可医。”
寒风通过门窗刮入殿内,女皇突然感到一丝寒意,遂垂下无力双手,“来世一遭,终是谁也逃不过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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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坊——
洛河将神都南北阻绝一分为二,洛南里坊的消息传至洛北总要迟一些,厚实的积雪印着一行行马蹄印,随后又被车轮碾压,萧若兰拂去裘衣上所沾的积雪,一身赤红极在府中为醒目。
“七娘倒是好雅兴,大清早便独自在这儿亭中赏雪下棋。”将雪拂去后萧若兰抱着一只手炉走到东院。
纤细修长的手夹着一颗白子正在思索如何破黑子的残局,“七娘的兴致不如阿姊,一大早就顶着风雪出门。”
“你可知道我在外头听到了什么?”萧若兰顺着她的对桌坐下。
白子落下,萧婉吟将手收回怀中抱着铜炉抬眼,“阿姊出门还不到半个时辰,中道而返,必然是有要紧事吧,至于是什么,七娘又不是阿姊肚子里的蛔虫,如何得知。”旋即又从棋盒内夹起一粒白子,“阿姊一大早出门是与宋姑娘有约吧?”
“父亲大祥刚过,只是去城南的寺庙里进香而已,刚渡过新中桥便听到有行人在议论,”萧若兰语顿,抬眼道:“李氏殁了。”
哒,哒,哒,棋子从白皙的手中滑落,沿着棋盘滚至旁侧桌上,萧婉吟睁着不敢置信的眸子,“阿姊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