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这番说话云山雾罩,以瞿思乐那简单的思维,完全属于有听没有懂。她不解地眨巴着大眼睛,疑惑道:“铁马哥,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人家都听不懂的呢?”
“听不懂?听不懂最好。因为有些时候,无知其实也是一种幸福。”铁马似笑非笑,这种掌握他人命运,生死祸福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实在无比美妙。他可以肯定,无论任何人,只要品尝过一次这种权力的滋味,都会立刻上瘾,并且永远也再舍不得放手。眼下,自己仅仅只控制了两个人的命运就已经如此快乐,那么如果被自己所控制的人是两千、两万、二十万、甚至两百万两千万,又该会是如何美妙了?
快了。即使两百万两千万,也只是小儿科。最终目的,是整个月球总人口的五成。也就是说,至少要有一亿以上的生命才够。不过,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所以眼下,重新用上“铁马”这个身份的白天高轻轻摇摇头,将那些无用杂念再度强行压了回去,改为专注于正在进行中的计划。
他随手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水杯喝了两口,借着这动作的掩饰,向餐厅里面四周随意扫了两眼。作为武神级强者所特有的灵觉随即如无形触手,同时延伸向四面八方。方圆一公里范围内所有大大小小的动静,全部被铁马捕捉得清清楚楚。而反馈回来的信息,便令他禁不住为之暗自冷哂。
铁马放下水杯,向并排坐在自己面前的两女淡淡道:“三天前,我曾经给过妳们一个忠告。而现在,我还要再重申一次。身为弱者,就要记得谨守本分,千万别不自量力地做些无谓事情,尤其不要去反抗那些比妳们更强的人。只要记住这句话,妳们便可能尽量活得长一点。”也不等两姝答话,他径自离坐站起,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把瞿思乐和荀丝露独自留在餐桌旁边。
瞿思乐并非什么超能力量者,她仅仅就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年轻女孩子而已。可是有些时候,女性独有的所谓直觉,却可以灵敏得甚至叫什么司令武神都为之自愧不如。铁马这些说话她虽然听不懂,但对方语气神态之中所流露出来的兆头,却教她下意识地就感觉到,有种极强烈的危险正迅速逼近。
究竟是什么危险了?不知道。而且,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加令人恐惧。下意识之间,瞿思乐伸手出去抓住自己身边的闺密,企图借此寻求几分安慰。可是双手一握,立刻感觉到冷冰冰湿漉漉赫然全是冷汗。回眸相看,只见荀丝露面色发青,浑身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可是纵然自己同样怕得厉害,她依旧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安慰道:“别、别害怕。小乐,我们不会有事的。”
“小露,究竟会发生什么啊?”瞿思乐双眼发红,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活像即将溺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那样,她也死死抓住了自己闺密的柔荑,颤声问道:“这里是公众场合,所以我们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可是铁马哥为什么还不回来?他不在这里,人家总觉得好害怕啊。”
“小姐,在等人吗?”一把明显属于陌生男人的声音,陡然从身后传过来。萦绕身周的那种古怪气氛,让双姝几乎变成了惊弓之鸟。稍有异动,当场条件反射似地同时挺身站起。动作太大了,以至于将餐桌推得当场剧烈震动了两下。桌上装饰用的花瓶以及玻璃水杯同时翻倒,“乒乓~”地在地板上摔成了十七、八片碎块。还没等双姝回头,两只强壮有力的大手已经按在她们肩膀上,份量宛若泰山之重。
两名少女只是普通人,哪能承受得起如此重压?霎时间,她们浑身骨骼都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响,眉宇更因为痛苦而扭曲。但这股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泰山重压乍现即收,就仿佛从来也不存在。紧接着,沉重脚步声响起,一条魁梧身影转到双姝面前,自己拉开椅子,坐在刚才铁马的座位上,森然道:“注意自己的言行啊,两位小姐。这里是高级餐厅,可不是妳们贫民窟里面的狗窝。随随便便大呼小叫的话。不但很没有礼貌,而且还会打扰到其他人,那就非常不好了。”
“你是……姚觉刀?”终于看清楚了对方庐山真面目的荀丝露,当场如遭雷击,面色“唰~”地变成一片死白。胸膛处更仿佛被压上块巨大石头,几乎连呼吸都办不到了。至于瞿思乐,则表现得甚至还更加不如。她浑身哆嗦着拼命往自己闺密怀里缩。明知道这种鸵鸟行为根本不会有用,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好事不出门,坏事倒往往传千里。姚刀觉和姚觉刀两兄弟在北巴吐城横行霸道,尽管影响力只及于中下阶层(那些真正的高层人物,比方说银月派长老章哉,以及五大入室弟子之一的奥云等等,都不认识他们这两兄弟,不过反倒认识他们的靠山霸火武神)。但无论何时何地,中下阶层永远是人数最多的阶层。故此姚家两兄弟对于荀丝露和瞿思乐这种平民而言,其恶名不但昭彰,更加如雷贯耳。被这种人找上门来,哪里还能有什么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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