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试探性地问“可是在佛山,我就不能天天回家了。”表面露出惋惜的表情,内心却有希冀。
蒋芳梅挥挥手,说“去吧,仔大仔世界,我不可能绑你们在我身边一辈子的,总有一天你们也都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能常回来看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她似乎真的想通了。
孔瀚文只是说了一句话“是的,你自己也有自己生活。”他说完,吃到一半的饭也不吃便离座。
顾惜大概知道孔瀚文什么意思,她留意到,蒋芳梅最近有个交往密切的男性朋友。
蒋芳梅看着孔瀚文离去的背影,说“他对我有意见。”
“因为什么?”顾惜明知故问。
“我与老齐最近走得近,他不大开心,他可能会觉得人人都会离他而去。”蒋芳梅要说出来,必定不是为了得到顾惜的承认与支持,大概是想顾惜帮忙劝下自己儿子,不然,她然无需对顾惜交待些什么。
顾惜便说“大哥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他总会明白,我和他谈谈。但是,那位叔叔,真的可靠吗?”
蒋芳梅抽起烟来,笑了起来,说“可靠?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可靠的?我到这个年纪了,还有人哄我开心,此刻我还能笑,那便是可靠的。”她吐出烟圈。
从前,从不曾见过她抽烟。
顾惜提醒“你当然比我们看得清楚,我也相信你比我们更加清楚自己是否能承担得了任何后果。只要你开心,真的,妈,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能好好保护自己。”她说着,去紧握养母的双手,告诉她,自己愿意支持她,只要她快乐。
蒋芳梅感动,看得出顾惜是真情流露,她掐灭烟蒂,伸手去抚顾惜的头发,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建国会执意要抱你回来。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对此刻的蒋芳梅来说,没有什么比支持和理解更暖心了。
饭后,顾惜走入孔瀚文的房间,见到他在练吉他,她静静地充当听众,一曲落,她卖力鼓掌。
孔瀚文说“我不接受你的讨好,我知道你来要说什么。”
“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何必憋在心里?”
“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也没用。”
“但何必搞到大家都不开心呢?”
终于,孔瀚文放下吉他,说“她心中没有爸爸,爸爸才走了多久?”
“那你说她应当怎样?天天抱着爸的遗像哭足三小时?她也是人,逝者已矣,我们也总要活下去,包括你。”
孔瀚文又说“可那个老男人,是图她的钱。”
“她有的,大概也只是钱了,你看看她还能有什么?假如这个男人能叫她笑出来的话,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