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淼叼着鱼,漆黑的眼珠子滴溜一转茫然地看向温斐。
温斐也是面有不解,偏头看了行稳一眼。
行稳立刻绷着头皮道:“属下将小钟大人送回去的时候已经解释过了。”至于小钟大人为什么如此紧张还带着官兵来搜山,他也想不明白啊!他都说了主子没事了!
谨言慎行赶紧上前把瘫在地上哭号的钟泌给扶到火堆旁,钟泌这会才缓过来,哭出一身冷汗。
温斐道:“我没事。”
“你当然没事,你要是有事我跟我老爹只能自戕谢罪了!”钟泌恨恨地咬牙,他回去一趟连衣服都没换,浑身还湿漉漉的,一边冲温斐和秦淼瞪眼一边撩起湿透的衣袖在火堆上烤。
从后头赶来的一个中年官员慌慌张张从马上跌下来,扶着乌纱一脸冷汗地跪伏在不远处,声音抖得似筛糠,“下官虞城知府李儒,拜见大殿下,下官救驾来迟罪该万死望大殿下恕罪。”
一群官兵也刷刷跪了满地,他们这些地方官兵从未接触过真正的上位者,此时都惊恐不已,齐声道:“大殿下恕罪。”
温斐颇有些头疼,“起来吧。”他说完又对钟泌道:“你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遇刺这种一等要紧的事,我哪还顾得上这些,自然是得抓紧时间来救你啊!沈家的人还不当一回事,万一官兵也不当一回事拖拖拉拉你出了点事怎么办?”钟泌喘匀了气也有一丝后怕,说起来就生气,恨恨道:“你没事你不第一时间回去,还有心情蹲在这儿烤鱼!”
秦淼默默地吃完第三条鱼,又安静挑完了鱼尾巴刺递给温斐,淡淡说了一句:“他不会有事的。”
钟泌看了他一会,低声说:“你不仅能治病救人,还能御敌?像国师那样?”
秦淼抬头冲他漠然笑道:“回京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钟泌嘀嘀咕咕,温斐没怎么说话,只唇边含笑地摸了摸秦淼的头发。
知府李儒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刻意放低声音是在说什么,得了示意后便擦着冷汗站起来,俯身拱手敬畏道:“禀大殿下,下官已派人去追查刺客踪迹,还请大殿下移驾至安全之地。”
“不用了,”秦淼轻轻一挥手,示意把匪首拎出来,“刺客已经诛灭,这是领头的。”
谨言拎起匪首扔到李儒面前。
匪首早在李儒说出大殿下三个字时就遭了雷击,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没有没有小的不是刺客,小的并不知大殿下在此,否则小人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冲撞大殿下啊!小人是受了沈二公子的指使要取沈三公子的性命,绝无行刺大殿下之意!求大殿下明察,饶恕小人死罪!”
匪首已是磕得前额冒血,泪流满面。
这些话之前就被秦淼审出来了,在灭族之罪面前,自然也用不着旁人再审第二次,匪首自己就赶忙说了。
“你还敢狡辩!”钟泌大怒,上去就在匪首身上踹了一脚,他连快马都不敢骑,这一脚没把烧杀抢掠身体强健的水匪怎么着,反而一脚下去没踹动,把自己顶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但这毫无威慑力的一脚,也将匪首吓得肝胆俱裂,不住磕头,“小人不敢,小人真的是受沈二公子的指使,只是要杀三公子,不知大殿下在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