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号雪堡的少尉问问题,与其说是盘查,到不如说是打招呼。
当然,语言是门艺术,说的好能迅速拉近感情,说的不好则很可能被公事公办、甚至粗暴对待。
老枪平时沉默话不多,需要的时候演戏也还是能拿的出手的,他凑上前尴尬的笑笑,一指季良,“还不是因为这臭小子,家中的晚辈,说是带出来历练下,结果被人掠了去,为赎他,所有人都清洁溜溜了。我们可是刚出门不久,那帮混蛋连补给都省了,都口音好像是庆安那边的,不要让我在碰上,不然有他们好看。”
老枪编这瞎话也是有说道的,因为他先前听说有支狩猎组被庆安的打劫,且这狩猎组跟19号雪堡关系亲密。
果然,少尉听的眉毛一挑,义愤填膺的道:“原来又是庆安的孙子,**地方都成强盗窝了,正是干不了,劫个道、绑个票,倒是一个比一个溜”
骂归骂,少尉显然没忘了正事,他话题一转,问:“对了,你们不会把所有值钱东西都交了出去,要搞到需要联系城邦那边那么麻烦吧?不少字”
“置办些衣服口粮、简陋装备的现金还是有的。”
“嗯。”少尉点头,心说有钱就好办。
“罗成”
“有”站岗的两名士兵之一迈步上前。
“带他们去3区找马军士长,就说是我介绍的。”
“是”士兵罗成面有喜色,他知道,跑这一趟,一盒老刀牌过滤嘴香烟是跑不掉了,他虽然不抽烟,可烟在这雪堡里,好些时候都比钱好使。
老枪也知道,这少尉的嘱咐相当有说法,乍一听好像是卖他们一个小人情,实际上是提醒那个马军士长,饮水别忘挖井人,这单生意,是谁介绍的,肯定有一定的好处。
跟着老枪他们,季良也算是长了一回见识。原本他真不知道,雪堡的仓库居然有两个,一个是正常的储备仓,另一个像是武备处的大底仓,当然规模要小的多,不过内里情形很相似,堆的到处都是破烂儿、旧货。
老枪告诉季良,很多猎人组合都是从低级爬起,一开始的时候专业等级不够格,接不到好活儿,也没钱用好装备,并且武备处也没的武备处那样的便宜占,怎么办?就是从这类破烂开始,军队替下来的旧货,从衣服到武器,缝缝补补、修理拼凑,然后赚到了钱,再慢慢的淘换好的,先紧队伍里的甲士,因为甲士要扛怪,然后是医士,医士是大家的命,然后是输出,最后是辅助。
季良心说这跟游戏公会团差不多,没有好t,团队脊梁都直不起来,没有好治疗,大家都是脆皮,输出不给力,战boss肯定艰苦,辅助嘛,锦上添花,当然也有牛掰的,号称团队救星。
“这几年,人类也就刚缓过口气来,好多地方的人类,日子还过的非常艰苦,北安稍好,却也只能算个穷大户,像军队物资,都不回收的吗?”。
二清道:“当局回收了以后怎么处理?还不是修补之后流向市场?虽然都是卖,可卖跟卖就不一样了,当局整批出货,是卖不上价的,下面精打细算,比如这武器,雪堡里有保养师,总不能每天都忙着修武器甲具,自己修,是不是节约了成本?再比如这衣服,拿回去让家属缝补洗涮,是不是也节约了成本?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卖来的钱自己用、自己分,用的也舒坦。”
韦清补充道:“我原来在军方后勤部门干过一段时间,了解一些数据。事实证明,这样的做法,下发的武器甲具平均寿命都延长了不少,所有官兵都比较爱护甲具武器,一是要靠其保命,二是靠其卖钱。有的雪堡,甚至可以做到连续数年零损耗,当然,配额内的损耗补充,他们肯定是会领取的。”
于美夕道:“说白了,这就是当局给军人们一些自主利益,毕竟干的是卖命的营生,没点财路,恐怕不少官兵就去干猎人、冒险者的行当了。”…
马军士长是19号雪堡管后勤的,他喜欢眼前这样的交易,三年不开张、开张顶三年。人在很多时候都是自愿的用狭隘的眼光看待事情,像马军士长,他不管老枪他们多么落魄狼狈,也不管作为猎人,出任务是冒着怎样的风险,他只知道,自己要养妻活儿,而眼前这些猎人,一个个都是肥羊。
老枪他们也都是苦过来的,当年为了省几个小钱而冒大风险的事也干了不是一回两回,侃价更是经常的事,但今次情况不同,没功夫在这小事上计较,万一横生出些枝节,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双方一番简单的交涉,很快便达成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