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诶?”
“诶、诶!”
瓶瓶罐罐收回袖中,铜镜递到人手上。
阿雀满眼不敢置信,一眨不眨地看向铜镜中、就着自己这张“新脸”左瞧右瞧,不住摸着鬓角——试图摸出点“马脚”才好。折腾了半天,却竟一无所获,不由面露惊奇,又猛然回过头去,看向身旁老神在在、坐等夸奖的某人。
“师父,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她手里捧着铜镜不放,指向自己那右边脸颊,“连这里这点痣都一模一样!莫说是我,就是绿袖自个儿站在这,怕是都以为自己多了个孪生姊妹咧!难不成,这就是话本子里写的,叫……叫什么,易容?”
“聪明。”
月赤明芥揣着袖子、笑盈盈看她,“不愧是将西市话本摊子翻了个遍的谢三姑娘,见多识广——如何?换了张没人指指点点的脸,这回可以安心出去了?”
“那是自然!还是师父你上道!”
阿雀闻言,当下亦再不提什么安心反省的事。
只振臂欢呼一声,便转过身、手脚麻利地打衣柜里翻出件翠绿色的旧衫裙,绕到屏风后,三两下便换上了身。复将满头繁复发髻拆散,换着挽了个颇俏皮的双丫髻——
月赤明芥却忽的眼角余光一扫,瞥向屋外。
只一眼的功夫,随即便借口腹中不适、又慢吞吞踱步出去。
目的地却显然并非茅房。
而是将将向右一拐,站定于那房中望不到的小厨房外,果不其然,只一晃眼,面前便又多出一人,抱剑与他相对。
“你要带她出去?”
顾苍术面无表情,开门见山问道。
“明知故问的功夫就免了吧?”
月赤明芥闻声却笑,点了点头,“我的确正有此意,且不想有个影子阴魂不散地跟着,玩也玩不尽兴……是以,不就正来找你了么?”
“你居心不明,我不会放行。”
“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