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一轮孤月悬在夜空,月光如霜般清冷。

    季砚舒被一阵铁索碰撞的声音惊醒。

    她揉揉眼睛,裹着被子坐起来,习惯性地伸手摸墙壁上的开关,摸了几把,光秃秃一片,才想起这会儿还没电灯,遂把手伸回被窝。

    外面冷得很。暖和的不过是这团被子,仅仅是把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头就像要冻裂开一样。

    “谁?”

    她把自己卷成蚕蛹,一点点挪近了看。

    “你们都下去吧。本皇子要亲自动手。”

    来者声音冰凉,略微沙哑,像含了一块冰沙。

    是萧瑜。

    动手?动什么手啊。萧瑜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儿干嘛。

    跟进来的侍卫为难道:“皇后娘娘下令,要到白□□刑。”

    萧瑜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孱弱。他凉飕飕地说:“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本皇子出气。要罚谁,又要如何罚,理应我来定。”

    他把烛台放到小铁桌上,不再逆光,季砚舒这才看清他的脸。

    侍卫依然是没有动。显然是不敢违抗皇后的命令。

    萧瑜轻笑了一声。带着狠意的笑声在如冰水般的夜色中传播开,怎么听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

    季砚舒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不是吧,她处心积虑救萧瑜,结果对方要来亲自揍她?

    好心当成驴肝肺,萧瑜也太没良心了。

    她真是瞎了眼要站萧瑜这边!

    季砚舒心里的火登时噌噌噌往上窜。也不管冷不冷了,她像根葱般直挺挺立在原地,面上表情是高傲的,眼神却带了些委屈,“下官既已定罪,殿下不必费心劳神专门过来一趟欣赏如此下场。”

    萧瑜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丝毫不为所动,干脆利落对侍卫道:“你们就这么不把本皇子放在眼里?”

    他转身,伸出二指,正正点上侍卫长的眼睛,“那么这两颗珠子留着也没用,明天趁早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