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过桥之后,路上的车辆明显减少,除了偶尔可见一两辆使用的客货两用车之外,再也看不见一路上络绎不绝的大货车,整条路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荔儿突然有个错觉,这条路仿佛就是硬生生在一片竹海中开辟出来的,车子一直在竹海里穿行,除了竹子,还是竹子。
“石头,这片竹海究竟有多大?”车子开了将近十分钟,荔儿依10只看到满眼的翠竹,忍不住开口问道。
“究竟有多大?我也不清楚!”段磊想了想,说道:“反正方圆十多公里都是竹子,沿河的这个小平原上都是,不过从来没有人来测量过。”
这片竹子在段磊有记忆之初一直存在了,听爷爷讲,那是宋朝时期某位从中原而来的贬官开始和植的,后来规模才逐渐变大,变成如今的模样。这片竹海也有着‘田州竹海’的美誉,不过由于田州经济不发达,交通不便,这里没有成为旅游胜地,也没有被那些竹器工厂占领。可以说,这片竹海还是一片未曾被工业文明的铜臭味污染的净地。
“怎么这条柏油路比刚才的国道还要好?”车子开了一阵子,荔儿注意到路面一直是上等柏油路,比刚才坑坑洼洼的国道要好上无数倍。
“呵呵,这点是权势的好处了!”段磊一边轻松自如地跟着前方严小庆的摩托车,一边对荔儿说道:“在家乡的小镇上,出了一个大官,县里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特别修了这条路,衙也是方便了我们。
荔儿一听,倒反是有点模糊了。
为什么有当大官巅乡亲,就可以修好路呢?
转脸看到荔儿懵懂的表情,段磊微微一笑,也没有再多解释。荔儿虽然从小生活在官宦世家,但是她的家人并没有把她培养为女强人的想法把她保护得非常好,因此荔儿对于社会上很多微妙的东西并不明了。
段磊记得,小时候要去县城,都是父亲用自行车带着自己穿过十多公里的砂石路面在渡口搭乘渡轮,再骑行七八公里,才能抵达一县城。
那时候的旧州镇,和外界的联系相当困难,这也是在解放初还是田州县政府驻地所在的旧州镇为何沦为了一个普通乡镇,而县城却搬到了国道旁,不就是因为交通的问题吗?
不过,有时候很多事情的变化喜是人们意想不到的。
旧州镇上有个老乡在八十年代初考上了帝都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中央部委工作官运亨通又被某位中央大佬看重,不仅成为了大佬的秘书,最后还成为大佬的女婿。这位大佬可不是一般人,他出身最正统的红色家族,父亲曾经是开……国……元……勋,如今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成为了国内最顶尖的几个家族之一。
段磊的这位老乡本身有能力,又碰上了如此好运气,升官的速度犹如火箭一般这才五十不到就成为了某省的省长,将来入阁也不是不可能。有鉴于此,田洲……县……政俯为了讨好这位老乡特意从并不宽裕的财政收入中,咬牙修了这条高规格的柏油路,还在小盘江上修了一座大桥。
不管那位大官有没有知道家乡父母官的苦心,反正在小盘江对岸旧州古镇的乡民们是受益不浅,对于政……府挺感ji,毕竟是得了好处嘛。
荔儿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自然不会再去钻牛角尖,很快的就把这些疑问抛在脑后,又把目光转向沿途的风景。
车子在林海里穿行,不时会越过一两座别致的小桥,桥下就是宛若碧玉一般的小河小溪,还有鸭群在戏水,不远处还能看见正在浣洗衣物的乡民,一股小桥流水人家的乡村气息扑面而来。竹林里,不时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声,甚至压过了引擎的声音,就好像这片森林发出的欢迎曲。
荔儿从小在海城和帝都这样的巨大城市生活,哪怕外出旅游也是把目光枝向了那些被规划j、建设得异常漂亮、整齐的旅游胜地,何曾近距离见过如此乡上风景?
一时间,她手中的相机频繁举起,想要把这些转瞬即逝的美景都捕捉下来,留着回去慢慢欣赏。
当然了,段磊自然不可能大煞风景地告诉荔儿,这些景色不过就是乡下最为平常的景象,在家里呆上几天,就会腻了。段磊还特意放慢了车速,好让荔儿更好的享受这些美景。
当然了,段磊也是因为离家里越近,有点近乡情更怯的味道,正琢磨着回家之后的说辞,这才有意识地放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