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宇支起个下巴，眨巴了下眼睛，说，“他追的你吧？”
因为之前酒吧的事情，林淮有些心有余悸，担心何振宇会恶心抗拒这种，于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我是挺难以理解的，”何振宇看了看窗外，把半掩住的窗帘拉开，一丝光亮钻进黑乎乎的屋里，“但是我也上过几年书，知道同性恋并不可耻，而且你那么好的性格，那个姓江的喜欢你也很正常。”
林淮眼睛一亮，眼下的肌肤都泛着泛红，讪讪道，“是我追的他。”
惊讶之情难以掩饰，何振宇直接挪身往前坐了点，只觉得不可思议，“不会吧，你追的他啊……哈哈哈，那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林淮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正好手机有江璟消息过来，就赶着回消息了。
“一步错，步步错，”何振宇仰头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墙角还有一个新做好的蜘蛛网，“太狼狈了，都不知道该怪谁。”
“什么？”林淮的视线从手机回到他脸上。
“学大诗人抒情呢，”何振宇拍拍手边的书，“可惜学不到精髓。”
很多书皮都已经破烂不堪了，纸质也很软，但是边边被压得很平。
“二手买的，25元四本，挺肉疼的。”何振宇感慨道，双手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垂着眸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交错在一起，样子很有范，再戴上双金丝眼镜就更佳了，给人的印象就该是青春活力的学神学长，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下的话……
他该在溢满干燥阳光气息里的图书馆，而不是这间小得只排的下一张床的潮湿地下室。
“我那儿有挺多的，下次带给你一些。”林淮几乎是脱口而出，甚至忘记注意到这句话语中是否有些不妥。
“真的啊？那谢谢你啊，我挺喜欢看书的，”何振宇倒是不在意，拍了拍手掌，“有时候我总是在想，我和你到底差在哪？论出生的话，其实……”
突然的欲言又止，令林淮正听着仔细的思绪中断了。
他现在仿佛也理解了何振宇三番五次的比较，换做谁轮到这样的命运，都会觉得不公，很少人会坚持走下来，但何振宇没放弃自己。
但林淮终究还是太天真单纯。
猜出别人心事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其实也就是我运气差一点而已，我们出生都一样。”何振宇毫不掩饰地瞄了林淮一眼，还特地加重了“一样”二字。
那目光饱含的寓意不明不白，甚至带了些寒意。
“我回来了，”江璟用脚把门打开，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了，头发已经被外面的风吹成乱糟糟一片了，“过来过来，帮我撩开点，扎眼睛里了。”
林淮默契地接过袋子，另一手抚平江璟的刘海，和看鸽子那次一般，不过这会，不再是他踮脚尖，而是江璟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