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个屁的歉，老子挨打了，挨巴掌了，活那么大，老子的老子都没打过自己一下，现在却在这丢了这么大个面子。
江璟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反抽上去，可他从不打女人，心中的怒火憋了好久才下去。
“好啊，小淮，你以前从来不这个样子的，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他！是不是他让你这么做的！”一颗汗珠从姑姑鼻尖上滚了下来。
这回姑姑这是真生气了，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脖子上的青筋横起，连表情都是如此的陌生，林淮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姑，不免有些害怕。
“姑姑，不是这样的，不关江璟的事。”林淮挡到江璟面前，“姑姑，都怪我，其实是因为……”
“你躲开，你还要维护他吗？他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不清楚吗？你跟着他，你会学坏的！你知不知道姑姑对你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姑姑希望你好好的，你都那么大了，难道还不能理解姑姑的苦心吗？”姑姑讽刺地笑了两声，然后表情又突然黯淡了下去，“小淮，你到底要姑姑怎么办，这回我又要把你转学到哪去？”
一听到转学，林淮就像条件反射般，精神一下子崩溃了，“姑姑，这儿挺好的，不转学了，不转了……”
这时姑姑冷静了许多，脸上的妆却哭花了，她看着江璟，江璟不免怀疑面前这人真的和上次视频里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上次视频里的姑姑明明那么友善，可亲，和眼前的，简直判若两人。
“我还以为你真交到了知心朋友，没想到竟然……”姑姑叹了口气，拉过林淮，“走吧，今天课不上了，回家。”
林淮却站着原地不动，双拳紧紧地握着，两边的老师都紧张地望向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下一秒，林淮只是慢慢松开了手，轻轻说了一句，“姑姑，江璟是我朋友，很好的朋友。”
旁边的江璟听到了这句话一愣，随后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脚还在地上划着圈。
“走吧，”姑姑用纸巾把眼泪擦干净，又转向办公室的老师们，深深鞠了个躬，“老师们，对不起，今天林淮我先带回去了。”
校长拍了拍林淮的背，“嗯，去吧。”
江璟就站在门口，姑姑走的时候没正眼瞧他，而林淮却几乎是盯着他走出门口的，那眼神，除了歉意以外，还有无可奈何，还有悲伤。
江璟像是看到许毅和他描述的那种眼神了，当时他并不能感同身受，而如今，场景再现，心里却全是疙瘩，这种眼神，还真是看不明白，像深渊巨口，若明若暗，深不见底。
那天下午的事情江璟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被老师唠叨了一会，让他写检讨来着，接着就被许毅扶回了班级，路上还遇到了高一添，被挑衅了好几句，他只是有气无力地骂了句，天快黑的时候，好像爸妈就来接他放学了。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都来学校呢……
姑姑把林淮塞到副驾驶上，给他扣好安全带，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小淮，你告诉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淮就像身体透支了一般，整个人都呆呆的。
姑姑看着着急，“小淮，你到底怎么了，是那个江璟欺负你了吗？”
林淮把手搭到眼前，好久才开口，“姑姑，你打人了。”
姑姑一怔，想把他的手重新放下来，还没使力，就看到林淮通红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