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储寒颤了颤眼皮,勉强保持几分冷静,他外放了几分心神留意周围,看他们都没听到刚刚虞婉莹轻声说的话,才缓口气看向她。

    那眼神大有几分,你欲如何的意思在其中。

    虞婉莹捂着帕子咳了咳,蹙眉道:“大夫,你看看吧,我自上次染了风寒便头昏脑热,夜里连着发冷汗,这是怎么了。”

    夜储寒迟疑着看她,将她一改之前的风情,重新变得娇弱无力起来,这翻脸就变的表情快的他眨眨眼,疑心自己看错了,又或者听错了。

    但刚刚娇媚入骨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记在脑子里,告诉他没听错,就是这个女人在喊他好哥哥。

    夜储寒有心质问,背后几双灼热的眼睛却似带着钩子钉在他背后,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安心给虞婉莹看病,他不紧不慢隔着一层白帕子将手搭手在沈赫荣的腕间近有一刻钟。

    那副凝神细观的模样,让人不由自主屏息,生怕惊扰了医者诊治。

    傅祁钰觉得心中万分煎熬,他忍不住开口道:“看出来是什么病了吗,你看仔细着点,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开口前思量清楚。”

    他内心自然是不希望虞婉莹有顽疾的,生病的感觉并不好受,每每看她蹙眉苦于病痛的折磨他都能感同身受,甚至恨不得这病生在自己身上,他多希望虞婉莹天生只是身弱罢了。

    但是这么些年,他隐隐有感觉,虞婉莹可能身子出大毛病了。

    哪有人一下雨刮风就立马风寒的,常人倒头睡一觉喝点生姜汤或许第二天就好了,但虞婉莹却病来如山倒,太过凶险,可能真的是顽疾。

    正是如此他才暗含警告的威胁医者别乱开口说话,因为一旦有顽疾,再好的女子可能都要与天家无缘了,皇家是不会允许过分虚弱甚至身有顽疾的女人嫁给尊贵的皇子。

    更别说她这样的身子骨怎么可能生下健康的孩子,一向讲究开枝散叶的皇家绝不会要这种儿媳,傅祁钰心里太清楚了,急的克制不住想上前。

    “四弟,别妨碍医者诊治。”太子漫不经心的开口,淡然的看着傅祁钰,有股说不出的冷意。

    他今日来就想走个过场,并不是真的想成全傅祁钰这桩婚事,按虞婉莹这身子骨虚弱的情况他心中有数不说,他还将虞婉莹的作态都看到眼里,谨小慎微唯唯诺诺,不具有当家主母之风,并不是贤妻之选。

    他作为长兄,有责任替弟弟好好看着,就怕傅祁钰昏了头,走了歪路人不知悔改。

    “可是,我...”傅祁钰被猛地拉住,焦急万分的看了看前边塌上的虞婉莹,他人不能上前,只能原地干看着,急的转了几回身都没发觉。

    “四弟,你别转了,转的二哥头晕。”傅高峰倚靠在椅子上,由着人在旁边扇扇子,他抬手招了招,便有女婢捧着果盘子给他喂荔枝。

    他微眯起凤眼,悠然自得享受,风流倜傥的气质被外放道了极致,但细看他的眉眼却精明的过分满是算计,他哼笑一声,搂过女婢调笑道:“你看看我这皇弟,好东西都留不住,这荔枝我那宫里都没几串,原来都在江家了。”

    女婢随着他的视线紧张的看他手里的荔枝,也知道点府里的事情,这荔枝确实是四皇子拿来给虞二小姐的,但虞婉莹说吃不下许多,给府里都分了的。

    江父被二皇子突然提到这个,尴尬的笑了笑。

    傅祁钰才没心思听他二哥傅高峰说什么,一门心思盯着虞婉莹那处看,那边的珠帘被拉了下来,微风吹过发出几分清脆的玉石珠子相撞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