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哲微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眸中的情绪,南瑾一定不知道顾修染出事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他自己已经绝对不回京,当做一切都不知道,所以这个消息也不能告诉南瑾。
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他回去也于事无补,他在前线拼命,他父皇应该不会允许他母妃出事,之前是猝不及防,既然对方没能一次性得手,那不可能在他父皇眼皮子下再有第二次。
他在京都那么久,他母妃都没事,他这刚一被封赏,他母妃就出事了,无非就是因为他的军功,既然这么忌惮,那他就更要卖力了。
“小骞儿欺负我。”这么想着的赵元哲委屈的说了这么一句,一半真一半假的样子,有些让人猜不透。
赵元哲这模样,让南瑾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徐子骞的话。
“殿下感慨了一夜,失眠了,昨儿个雷勋那事让他太感触。”赵元哲的情绪不可能全部掩盖住,特别是在南瑾和沈冰玉面前,所以与其掩盖不如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本来要狐疑的南瑾和沈冰玉闻言不由得也跟着唏嘘了一声,雷勋那事的确让人有些伤神,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啊,明明本该不出事的。
“这事已经发生了,我们警醒自己。”南瑾说了这么一句,算是规劝,抬手拍了拍赵元哲的肩,“训练吧,将这比帐记着,我们向姜国人讨回来。”
看着南瑾朝气勃勃的脸,赵元哲心痛了一下,他有些没办法想象南瑾知道顾修染生死未卜的消息后会怎么样?但他不能说,他……不能说……
“嗯。”赵元哲微垂下眸子,怕泄露情绪,在心中说着歉意,毕竟就算他说出来,她又能做什么?
南瑾没多想,收回了手,嘱咐了徐子骞几句让他好好照看着赵元哲,便走开了,沈冰玉也关心了几句,也跟着走开了。
赵元哲却有些难受,低低地说了一声,“子骞,我终是对不起我和她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了。”
“殿下,人终有身不由己,就算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殿下无需自责。且殿下不是自小就知道自己与郡主没情分。”
徐子骞这最后一句说在了赵元哲的心坎上,赵元哲突然间就笑了,笑得满是讽刺,“是呢,我这样的身份那些情分本就是偷来的,偷来的东西终该还了。”
话落间,赵元哲挂着讽刺的笑抬脚离开了。
徐子骞在原地站了片刻,抬脚跟了上去。
……
雷勋不听话追击了姜国兵,导致那般多的人丧命,这事该雷勋理亏,但雷俊不会这么想,或者说心里不这么想。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且儿子虽然急功求进了一点,但伤了是事实,还要被责备,他无论如何都是要给儿子报仇的。
憋了差不多四五日的样子,雷俊在议事帐内就南凌的作战方式提出了异议。
“南将军,大军已经停滞许久,每一日都在消耗粮草,南将军这是要采取消耗政策,日日停在这与姜国人打消耗战吗?如今已经入深秋,眼见着寒冬就要来临,御寒也是军中一大难题,南将军有想好要如何解决吗?”
雷俊不傻,即便是要挑刺,也是要挑得有理有据,不能给人把柄和错处,这二十年的边城守将不是白做的。